听玄姬提到玉茗山庄,凌芷涵既愤怒又惊奇,看样子血阴教似乎和自己家里苦大仇深,可是自己却完全不知,心下疑惑,刚要开口反驳,却觉得自己喉咙一麻,立刻无法说话,她看向鬼灵子,正是他指尖一股劲气弹出,悄无声息地封住了自己的哑穴,凌芷涵不能开口,登时俏脸涨红,向鬼灵子怒目而视,见他若有深意地看着自己,目光急切,像在暗示着什么一般,然后就听他用传音入秘的功夫对自己说道:“丫头,乖乖地别出声,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是自寻死路。”
凌芷涵转念一想,见那玄姬来势汹汹,满脸煞气,倘若自己真的自报身份,岂不是把脑袋伸出去让别人砍?她一时激动险些遇险,多亏了鬼灵子暗中制止,对鬼灵子感激一笑,便不再出声。
段晨浩听她提及玉茗山庄,回头望了一眼凌芷涵,登时心头一颤,心想倘若玄姬知道了凌芷涵的身份,必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以防万一。
鬼灵子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无法放下仇恨,凌峻与他夫人两情相悦,你虽苦恋凌峻,奈何人家不领你的心意,你便因爱生恨,由情变仇,最终堕入魔道,这又是何苦?”
他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了然,感情玄姬竟然与凌庄主夫妇有过一段感情纠葛,凌芷涵站在段晨浩身边静立不动,面色古怪,似惊似怨,脸色渐渐转红。她自己都不知道父亲与玄姬的事情,今日却被鬼灵子说破,不由得微微羞恼。但转念一想,父母一直都十分恩爱,感情甚笃,玄姬自作多情也就罢了,偏偏还一直对父母怀恨在心,这般不可理喻,当真让她颇为不悦。
玄姬长袖挥舞,丹唇微启,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鬼灵子,你又何必说我?你自己不也是一样。当年若非你对我苦苦纠缠,从中作梗,让我和凌峻缘悭一面,他又怎会娶了商君若那贱女人。这世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
她狠狠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努力让看不见的眼泪倒流回心中,待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已露出一派决然的杀意,目光一扫亭中众人,冷笑道:“鬼灵子,看不出你这里倒还热闹。这些后辈看起来都是人中龙凤,你若不想让他们为你陪葬,就乖乖把《封印之书》交出来。”
鬼灵子道:“梓宁,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苦大开杀戒?还是就此收手,免得再多造杀孽。”
玄姬冷笑道:“收手?自从二十年前你们所有的人都背叛了我,我早就无法收手了。让我收手,可以,除非你死。”话音刚落,玄姬已振臂挥出一掌,魔音骤然响起,一股光气从她掌心散开,蓬勃漫卷,犹如无形的水流,瞬间向鬼灵子等人席卷而去。
掌力袭来,众人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狂风暴雨的核心,遍体生寒,脚步不稳,只有以无上意志,才能保持平衡。
“小心!”鬼灵子面色大变,大喝一声,随即带着众人腾身跃起,飞入夜空,就只见方才众人所处的石亭被那一掌轰然击得粉碎,魔光弥散,碎石纷飞,爆舞空中数十丈,然后才沉沉砸下。
众人尚自凌空,玄姬目光一紧,手掌用力一吸,魔光犹如一道长鞭倒卷而上,瞬间便缠住了穆嫣的腰身,穆嫣重伤初愈,自然无力抵抗,任凭那股魔气将自己堪堪拉了下去,刚刚发出一声低呼,就已经被玄姬掐住了脖子。
“嫣儿!”段晨浩心中一寒,奋力劈出一掌,震散了盘旋在周围的魔气,身体俯冲而下,欲要抢回穆嫣,可玄姬又挥一掌,掌力犹如惊涛裂岸,汹涌澎湃,段晨浩只觉得一股阴寒霸勇的力量袭来,自己的身子已不由自主地往后飘退,如此魔功,真是见所未见。
鬼灵子落地,扶住了段晨浩的肩膀,才稳住了他的身形。
玄姬喝道:“鬼灵子,你执迷不悟,好,我就先拿你女儿开刀。”
段晨浩戏谑道:“喂,玄姬前辈,你是不是太久没行走江湖了,搞错了,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怎么会是臭老头的女儿?”
穆嫣徒劳地挣扎了两下,玄姬却掐得更紧,段晨浩看着心疼,铮然拔剑。
鬼灵子面色苍凉地道:“梓宁,我当年为了你抛妻弃女,我女儿又怎么会在我身边呢。你快放了那位姑娘,我们的恩怨由我们来了解。”
玄姬一脸阴狠的神色,厉声道:“我不管她是谁,总之你不交出《封印之书》,我就杀了她。”手指用力,已在穆嫣白皙的脖颈上恰出了红印。
段晨浩目光一震,登时飞身而起,宝剑一扫,剑光宛如无边波痕散逸而出,在玄姬周身爆炸开来,岂料玄姬轻轻一跃,便带着穆嫣飞到了亭边的一座假山之上,一手掐腰,神态怡然。
段晨浩不甘心,挥剑再进,剑芒犹如狂龙卷舞,所过之处瓦砾纷飞,砖瓦飞檐尽皆暴散开来,化为齑粉,剑光从四周向着玄姬卷舞而去,将她围住。
玄姬阴沉一笑,“雕虫小技。”说罢愣喝一声,袍袖舒展,一股螺旋般的劲力轰然激发,形成了一道气流的漩涡,将段晨浩的剑路尽皆封死。
夜风拂过,玄姬长袖飘飞,一条赛霜欺雪、美至异乎寻常的玉手从被风掀动的长袖内探出,纤长优美的手指在夜空间做出了玄奥难明的复杂动作。
真气宛如月夜下怒涌的海潮,波浪汹涌,那只手所绾出的真气波旋,已牵制了段晨浩所有的进攻路线,段晨浩觉得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