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三人之言,段晨浩和武毅夫的脸上都露出了严峻之色,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万卷山庄,竟然已遭到攻打?
穆嫣道:“不知去找万卷山庄晦气的,是紫阙还是锦衣卫?不论哪方势力,均是与山庄为敌,而此刻山庄却是我们最有利的靠山。”
骆绮芳明眸一闪,道:“所以,我们不能让这座山倒了。”
于是他们几人便不再耽搁,立刻策马上山,纵蹄如飞,几人也无暇去欣赏北邙山的秀丽景色,只希望可以赶快赶到山庄,尚可尽自己之力帮助庄主退敌。
山口空空,无人守卫,偌大的山庄入口,却只有石柱拱门自行敞开,白石之上残留着尚未干透的斑斑血迹,其间还夹杂着刀剑的刻痕,显然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
武毅夫面色一沉,道:“看来山庄确实出事了。绮芳,你与嫣儿先不要入庄,找个隐秘的地方好好守住载明,若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刻带着载明下山,好好隐蔽。我与浩弟先行入庄一探究竟。”
骆绮芳点点头,虽然眼里隐现担忧之色,可是却完全服从丈夫的决定,穆嫣道:“武大哥,段大哥,你们放心,我和骆姐姐会好好看住载明的,你们也要万事小心。”
载明神色镇定,眸光冷静,道:“武叔叔,浩哥,你们一切小心。”
段晨浩点了点头,道:“放心,我们不会有事。浩哥还等着回来和载明一起玩呢。”他弹指刮了一下载明的鼻头,灿烂一笑,便跨马和武毅夫向庄内奔驰而去。
远处的高楼猝然响起了洪亮的钟声,仅仅半声就戛然而止,段晨浩猛然抬头,望向群山深处的楼阁耸立,天边残阳如血,凄艳而不详。
层层叠叠的楼宇延伸无尽,拱卫着恢弘壮丽的山庄,比山峦还要高。巍峨庄严的楼阁在玉台之上傲视群峰。天风劲吹,松涛汹涌,金云宝塔下的风铃不停摇晃,响声纷乱,竟似带上了杀音。
一路之上,随处可以看到淋淋鲜血,山道的石阶上伏着许多尸体,腥气直冲天际。
段晨浩沉吟道:“究竟是何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毫无避讳地杀上万卷山庄,而且让山庄死伤惨重。”
武毅夫道:“我想答案并不难猜。”
段晨浩恍然大悟,惊道:“大哥,你是说魔门。”
正在此时,山道两侧忽然闪出一些持剑的青年,这些人身着儒士长衫,手里的剑却寒芒闪烁,为首一人气势汹汹地道:“魔门妖孽,欺我万卷山庄无人了吗?”说罢长剑一抖,踏风而来,剑尖轻颤,竟然同一时间分指段晨浩和武毅夫两人。
这青年的剑法已具相当火候,剑势凌厉,如芒托星,段晨浩俊颜一沉,待剑尖飚至面门之时屈指一弹,剑锋改势回转,一股大力将那青年生生带了回去。
那群人见青年落败,直欲提剑一拥而上,段晨浩却暴喝一声,道:“我们并非魔门中人,同为正道盟友,前来支援而已。”
那群人却不信他的话,青年道:“如今山庄里已是群魔称雄,我等不济,不能力战群魔,却也不能再让尔等入庄半步。”说罢挥剑再上。
段晨浩见他明知无力对抗,却拼死护庄,也算是个汉子,心下不愿再出手伤人,转头对武毅夫笑道:“大哥,我们比试一下轻功如何,看看谁先到达山庄。”
当即身形一纵,使出了“踏莎行”,身影飘忽,如矫鹰摩云飞渡,从中人头顶一掠而过,身姿飒然俊逸,犹如天外飞仙般意态潇洒。
武毅夫喊道:“浩弟,别耍赖,等等大哥!”说罢也展动身形,一缕烟似地追了过去,只留下原地错愕不已的万卷山庄众人。
万卷山庄里一片寂然,亭台轩榭错落有致,廊腰缦回,檐角低垂,远远望去,犹如一片连绵无际的墨云含雨低徊。花木扶疏,泉石苍然,青石小路曲曲折折,不知通往何处。段晨浩茫然四顾,索性跳上一棵大树远眺,发现东面一处院落隐有人烟,便踩着片片青瓦飞身而至。
当段晨浩感到之时,刚巧看到一个绿衣女子仅以洞箫刺穿了一个老者的右臂,鲜血淋漓,顺着碧绿的洞箫流淌而下,犹如一条冰冷滑腻的赤蛇。
绿衣女子眉目如霜,玉箫再度刺下,却是对准了老者的咽喉,碧芒吞吐,犹如翠烟寒陌,无端腾起一股杀气。段晨浩一惊,当即弹指,一股劲力射出,将玉箫激得偏离了方向。绿衣女子微一错愕,待回过头来,段晨浩已从墙外飞来,落在院落之中。
“是你?”绿衣女子微微一怔,看到的正是前几日险些命丧自己箫声之下的少年。
段晨浩扶起那受伤的老者,转头对绿姬怒道:“又是你这妖女,居然敢来万卷山庄惹是生非!”
段晨浩此刻才发现,原来这院落里,还有许多人,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一袭黑玉般的墨衣,浸润如血残阳,迎风招展。
眸子里依旧是化不开的寒意,却在夕阳照入眼帘的时候骤然变得雪亮,仿佛渴望着那如残阳一般鲜血的暖意。
面容俊美无俦,却笼罩着一层极其浓烈的黑暗意味,修眉如墨,其中藏着锋冷的锐利,却在见到段晨浩的一刻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光,声音清冷得犹如撞击着玉石的泉水。
“我们又见面了。”
段晨浩俊眉一挑,表情由愤怒转为错愕,又再度转为了愤恨,咬牙道:“原来是你这小乌龙在惹是生非。”他发现,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