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是如此宽阔而有力,就算奔跑的速度再快,载明也觉得安心,不必害怕自己会掉下去。
结实有力的臂膀就好像擎天的巨擘,将这个小人儿带到了天上云端,让她更加自由畅快。“浩哥,背了我这么长时间你也累了吧,我还是先下来吧。”
段晨浩心道这小家伙还真是好心肠,心中更觉温暖,嘴里则调笑道:“你浩哥我可是大侠,就算肩上再坐十个孩子都不会累,你就安心坐好吧。”
小穆不服输地道:“载明,在地上跑有什么好玩的,让小穆哥哥我带你飞。”话音刚落,段晨浩就觉得肩头一轻,一抬眼,只见小穆已抱着载明飞身而起,小穆的轻功果真了得,穿枝拂叶,踩浪踏水,都轻灵得犹如飞鸟雨燕,整个人仿佛没有一丝重量一般在空中滑翔,他怀里的载明高兴得直拍手。
段晨浩则抱着双臂、悠闲地看着他们在空中飞,等他们玩累了,三人便一起坐到了湖边,段晨浩租了三把钓竿,他们开始临河垂钓。
碧柳如丝,轻弄发梢,他们三人都把腿当啷着,晃晃悠悠,手里握着钓竿,神态十分悠闲。湖面之上青草连波,水纹如觳,更有一串串大小不一的气泡咕咚咕咚地从水中冒出,犹如颗颗圆润的珠子,被水光一晃,立刻珠光莹润。间或有锦鲤一跃而出,每次都能引起载明的欢呼。可是马上他又会捂住嘴巴,生怕响亮的呼喊会惊走即将上钩的傻鱼儿。
不一会,载明的小竹篓里已经有了好几条活蹦乱跳的鲜鲤,可是段晨浩的竹楼里却是空空如也。他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嘟哝道:“怎么那些鱼儿都似乎和载明特别亲呢?你这小家伙肯定也是一条滑不溜丢的小鱼儿,让我把你扔到河里去看看。”
载明求饶般做了个揖,才没有引来段晨浩的魔掌。他微笑道:“浩哥,你就是缺乏耐心,双手总是乱动,才把鱼儿都吓走的。”
小穆也添油加醋道:“段大哥你才是一条臭鱼,总是闲不着,非要动一动才舒坦。”
段晨浩嘻嘻哈哈地笑道:“总是要一动不动多累啊,还不如让我去跑个十里八里来得痛快。”
载明道:“其实静往往要比动难得多,耐力和毅力都不可缺少。昔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方才得以复国,那份毅力,才真叫人佩服。”
载明的双手沉稳地握住了钓竿,漆黑明亮的眼睛不离水面漂浮的鱼鳔,秀气的脸庞被水光好得亮蒙蒙的,好像一块上好的玉璧,透彻无暇。眼睫微垂,似乎遮盖住了淡淡的心事。他还只有十多岁,可是却已显出秀气挺拔的根骨,样貌文秀俊美,身上还带着一种浓郁的尊贵之气,这样的小人儿,将来也必定是人中龙凤。
虽是小小年纪,可是段晨浩却从孩子刚才的话语中听到了隐忍和坚韧。他拍了拍载明的肩膀,道:“可是卧薪尝胆何等辛苦,倘若可以选择,何必要苦了自己。”
载明抿了抿红润的嘴唇,乌发如墨,玉面如云,二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衬得这孩子毓秀可爱。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目光却坚定无移。“百忍可成金,更何男子汉须当忍人所不能,苦亦如饴,才不枉上天赐予的保家卫国、匡扶设计的男儿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所有的苦,都只不过是上天的一种试炼罢了。”
听着这个孩子说出如此成熟的话,段晨浩心中赞叹,不愧是弘德王,小小年纪,心智竟已这般坚韧,这孩子才思敏捷,心中有洪才伟略尚未完全发觉,这样优秀的孩子,不知比帝都里那些养尊处优的皇族少年强多少倍。倘若当年做皇帝的是郑王,那么如今的载明也就是太子了,有朝一日还可能成为皇帝,那也许是万民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