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静得可以听到心跳的宫殿里,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彩娜来到月宫已经七天了。七天里,除了月神和小露之外,彩娜就再没有见过其他人了。整座月宫仿佛一个空当儿冰冷的盒子,将她密不透风地锁在了里面。
彩娜一向活泼好动,如今身边除了小露每天定时给她送来三餐、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之外,就只有月神每晚过来一次,查看她有何异动。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折磨。
她觉得如果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一定会发疯的。本来她还想要帮助蓝夜打探一下月宫里的冷湖沙月镜,可是月神却在她所居住的宫殿周围设下了结界,让她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生生将她困住。
现在彩娜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诅咒月神那个奇怪的女人——将自己抓来,却又软禁再次,她真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心里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彩娜一天之中唯一安静的时刻,就是每天月至中天之时。当月亮在圣湖深处投下一模一样的倒影之时,圣湖的对岸,那个神秘的影子就会出现,隔着湖面迷茫的雾气,遥遥望向彩娜的住所。
其实距离那么远,彩娜也不能确定,那个人影就是在注视着自己,可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那个虚幻的影子,有着不同寻常的温和,即使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她也觉得,自己的身影似乎可以清晰地倒影在那个人的眼眸之中——多么奇怪的感觉啊,有时候她自己想一想,都觉得有些荒诞。
小露还是那个样子,从前那个腼腆娇羞的小姑娘,似乎已经死了,而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冰雕,永远也不会笑,再也不会散发温暖。
“小露,你可以告诉我,要怎么样,你才能够原谅我呢?”当小露面无表情地收拾完桌上的碗筷,彩娜几乎露出了哀求的神色。“看见你这个样子,我很心疼。”
小露的眼睛依旧毫无波澜,她机械地抬起了精致的脸庞,如同一个被引线牵动的娃娃般木然开口:“彩娜姐姐,如果我告诉你,我想要得到宝鳞蚕王,你会把它给我吗?”
彩娜一怔,她没有想到小露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然而她马上又连连摇头,神色决然。
小露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近乎嘲弄的冷笑:“是啊,宝鳞蚕王是《蛊神经》上排名第一的宝物,彩娜姐姐又怎么会轻易将它给我呢?”
彩娜正色道:“不,小露,宝鳞蚕王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知道,饲养蚕王,需要把它种植在自己的体内,让它吞噬自身的精气,而寄主则需要通过不断的进补,方能补充损耗的精气。我之所以那样最新寻找珍奇的蛊物和灵兽,就是要用它们的力量来驯养蚕王。这样做,对身体的伤害很大,小露,你这么小,根本就无法承受啊。”
小露道:“彩娜姐姐,你为什么可以忍受这种痛苦。”
彩娜咬牙道:“我要杀了我的继母,为我的母亲报仇。”
小露道:“我也是要为我的亲人报仇。”
彩娜一愣,她以为小露只是被蛊婆囚禁在深谷里的孩子,并不知道她的过往。
小露继续幽幽地道:“本来我自己也已经忘记了。可是就在丽丽死去的那一刻,那种前所未有的悲伤冲开了我记忆的封印,让我想起了原来我也有父母。可是我的父母,却被阴月教的人杀害了。就因为我特殊的体制,是苗疆未来的蛊母,可以驱使天下蛊毒,阴月教的人为了得到我,便杀害了我的父母,封印了我的记忆,把我关在山谷里采集毒物,浇灌灵芝,直到我力量觉醒的那一刻,他们便可以利用我来称霸苗疆。多么响亮的如意算盘啊,阴月教的魔鬼,他们葬送了我所有的幸福,所以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报仇。”
彩娜一时愣在原地,原来小露的身世竟是如此可怜。
小露脸上的笑容恍惚而哀伤,如同一滴脆弱的泪珠,“所以彩娜姐姐,我们是同样的人,都只是被仇恨扭曲的人偶而已。只不过你比我幸运,可以遇见蓝夜哥哥那样的好人。”
小露攥紧了衣角,身体在轻轻地颤抖着,如同风中飘零的叶片,无所依归。“所以,我只能靠我自己去达成目的,就算付出任何代价,我都心甘情愿。彩娜姐姐,希望你和我一样,不要后悔。”
说罢,小露转身跑出了房间,只留下了一脸沉重的彩娜。忽然,彩娜的眼睛一亮——小露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宝鳞蚕王的呢?她倘若想报仇,正如她所说的,她会依靠自己的力量。那么,她为什么还要问自己关于宝鳞蚕王的事情?
彩娜的目光泛起一丝疑惑,她悄悄踮起脚尖,跟在了小露的身后。
彩娜发现,原来阴月宫中,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密道,而小露显然对这些密道都了如指掌,看来她回月宫的时间虽短,却已把一切都了解清楚。
当她转动神殿门柱上一块凸起的圆石后,脚下的地板忽然毫无预兆地裂开了一线,而小露四顾观察后,便轻巧地跳了进去。
看着小露奇怪的举动,彩娜的心里隐隐泛起一丝不安——这个孩子,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这条密道,究竟会通往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