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陌生的宫殿里阖上了眼睛,却久久不能入睡。仿佛是做梦一样,彩娜居然又回忆起了童年的一些零星片段。夜很深很静,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有父亲和母亲一起疼爱自己的时光。
她还记得,小的时候父母都会陪自己玩,父亲会陪她下河摸鱼,而母亲则会在岸边为他们准备好美味的食物。每当仲夏,她就会和父母一起去河边玩耍,直到玩得筋疲力尽,她就会骑在父亲的脖颈上,听着母亲动听的歌声,一起回家。
那个时候,真的是有快乐有满足,没有忧愁和烦恼,自己仿佛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和母亲不再恩爱如初,他们之间的话少了好多,有时候彩娜会看见,父亲看着母亲的眼神,其中充满了猜疑和愤恨。而母亲则越发的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们一家人不再一起出去玩,甚至都很少在一起吃晚饭。父亲忙于族里的事情,经常很多天都不回家,就只有母亲陪她吃饭、哄她入睡。可是每当她半夜起床,总是能看见母亲站在窗前,遥遥望着父亲回家时走的那条路,然后偷偷拭去眼角的泪光。
似乎不想要再回忆下去,彩娜长长的睫毛忽然颤抖了两下,然后便蓦然从梦中惊醒。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踏入月宫以来,她总是能够回忆起童年时期的往事。这么多年以来,彩娜都在一直努力去忘记啊。纵然童年的回忆有多美好,可如今回味,却是那么痛苦,所以她宁愿选择忘记。
此刻宫殿里的万盏烛火都已经熄灭,室内如同一个黑暗的空洞,彩娜坐在床上,在黑暗中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她忽然觉得室内沉闷窒息,于是起身外出,想要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
房间外,一轮上弦月遥遥挂在远处的宫殿上方,凛冽清冷,令人一见忘俗。
亭台楼阁围绕着山中的圣湖林立,看上去庄严肃穆。彩娜将目光移向远方,却发现圣湖的边缘,有一抹水白色的影子在月色中浮现。
那个影子,是如此熟悉,曾几何时,仿佛亲眼见过一般。
月宫里万籁俱寂,只有冷月照耀着粼粼的湖水,风都显得如此静谧和冰冷。有一种奇特的气息萦绕着,让她居然有被压迫得不能喘息的感觉。
纵然是在仲夏,可是圣湖里的水依然散发着浓重的寒气,湖面之上寒气缭绕不散,终年徘徊。湖水如同一面宝镜,映照着夜空,而其上皎洁的月光则如同洁白的流沙,在寒气的包裹卷动之中以一种极其美丽的姿态缓缓流泻着。
眼前的景象,美丽空灵,宛如梦幻。
彩娜心中怡然,料想这应该就是苗疆传说之中的月宫奇景——冷湖沙月了。
冷湖沙月!彩娜忽然想起,蓝夜此来苗疆的目的,便是要寻找月宫之中的冷湖沙月镜。传说这冷湖沙月镜是月宫的至宝,至于它到底为什么宝贝,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彩娜在心里盘算着,既然自己进入了月宫,那么就应该近水楼台先得月,替蓝夜打听好这镜子的下落,到时候说不定自己还能帮蓝夜一把。
“你不好好待着,跑出来做什么?”彩娜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她微微一怔,再像圣湖的对岸看过去,却发现先前那抹水白色的影子,在一瞬间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方才昏暗的月光彷佛瞬间稍微亮了一亮,然而那翻飞的衣袖变成了一群白蝶,扑簌簌的四散飞去,刹那踪影全无。她震惊地站在空荡荡的湖边,看着宛如梦寐的一切,方才的一切……是幻境?还是现实?
彩娜转身,却看见月神大步流星地朝自己走了过来。“月宫里暗处可隐藏着不少机关,你若不小心触到了机关,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月神指着彩娜的鼻子就是一顿猛批,彩娜则只是朝她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就径自跑开了。她闲极无聊,本想要惹怒月神,可见到月神脸上殊无喜怒之色,她也没了玩兴,声音干瘪地道:“喂,你和那个蛊婆把我抓到月宫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月神美丽的脸上忽然泛起了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你现在不需要知道,总之只要你乖乖按照我的吩咐做事,我自然可以保证蓝夜和璟睆安然无恙。”
彩娜反驳道:“切,竟吹牛,照我估计,蓝大哥现在应该已经解除了璟睆姐姐体内的蛊毒,你曾经是姐姐的手下败将,她一定会亲自上月宫来找我的。到时候你就等着哭吧。”
月神听后,不怒反笑:“阴月教的月宫是何等圣地,岂是他们能够来去自如的?”她忽然想到,便问:“你是如何知道她曾经打败我的,莫非那晚你和蓝夜也在场。”
彩娜生怕再接着说她出糗的事,恐怕会真的惹怒月神,于是道:“我困了,要去睡觉了。”说罢便一溜烟跑回了屋子。
不知不觉,已经是七月末了,雄鹿山头的桑树愈发茂密,令整座山头都披上了一种令人屏息的深绿色泽。
璟睆和蓝夜在村庄里也已有些时日了,经过蓝夜的细心救治,再加上璟睆在术法上的高深造诣,原本不能动弹、不能言语的阿花,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并且可以发出一些低沉喑哑的声音。虽然她的四肢还不是很灵活,也不能说出连贯的话,可是这已经是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