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的表情仍是波澜不惊,可是司徒睿晗却凭借微尘圣法清楚地体察到了她内心的波动,那种发自肺腑的悲伤和心灵的颤动,是如此真切。她清楚地知道,在天问的心中,叶夫人占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
司徒睿晗起身,颔首笑道:“今日天色已晚,睿晗就先行告辞了,希望叶夫人一切安好,早日康复。”
天问起身相送,微笑道:“天问在此替夫人谢过司徒姑娘的好意了。”
转身之前,司徒睿晗无意间瞥见了花园的一角,那几丛暗红的美人蕉之中,忽然有一株比以前更加鲜红眼里,仿佛是有人刚刚用鲜血涂抹在美人蕉上,染成了一种触目惊心的红,在暗夜之中是如此明显。
第二天一大早,当叶庄主推开凌霄阁的大门之时,却发现了一具正在燃烧的尸体。当他灭掉火之后,才发现躺在自己书房内的那个人,赫然是袁一帆。
之所以说那是一具尸体,是因为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若他还活着,凭叶庄主的功力,是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的。
第四个祭品,居然就是袁一帆。
当四大名捕在叶庄主的带领下匆匆走入凌霄阁的时候,就看见袁一帆那火焰已熄的尸身,一动不动地躺在书架旁边的毛毡地毯上,而尸体的旁边,却是一个真人大小的盔甲武士。那个武士的全身都包裹在沉重的盔甲中,寒光凛冽的钢铁冰冷而坚硬,层叠交盖,状若龙鳞,唯有一双银色的眼睛从武士的面罩之中透出,折射出两点幽冷的光泽。
尸体的背部已经有些烧焦了,好在叶庄主进来得及时,将火灭掉,否则袁一帆就真的成为火中的祭品了。
经过检查,袁一帆的死因并非是被烧死,而是心脏受创而死。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为何袁一帆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凌霄阁里,他是怎么进来的,又是为什么进来的,是否那凶手就是在这凌霄阁里将袁一帆杀害的,若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凶手既可以随意进入凌霄阁,可见此人已经对拜剑山庄的一切了如指掌了。
冰冷的敛尸房里,又多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就在昨天,这个曾经大名鼎鼎的摘星剑客还再为诅咒的事情而恐惧,可是现在,他却一点知觉也没有地躺在这里。生和死,是这么变幻无常,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在外人看来,却是天差地别的两种效果。
自从摩诃什密死后,结古寺的其他四位大德便一直坐关,终日诵经礼佛,想要以无边佛法来净化剑塚里那五把神剑的杀戮之气。可是,他们的虔诚却并没有阻止诅咒的实现,死神已然毫不留情地把手伸向一个个祭品,夺走了他们的灵魂。
茹素师太、万独都是和袁一帆同一个时代的成名人物,如今见老友惨死,他们二人俱是悲痛不已,他们无力阻止这场杀戮,甚至连自己的命都未必能够保全,他们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为袁一帆撒一些纸钱。
断崖边,微弱的篝火一明一灭地跳跃着,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漫无边际的黑暗吞没。纸钱如同白蝶,在夜色里翻飞,被风一吹,便遥遥无力地洒向远方。
烧完之前,他们两人又默默地跪下祷告,祝愿着袁一帆的灵魂早登极乐。
茹素师太忽然道:“万先生,这死去的人,为什么都是我们熟悉之人呢,除了九霄美狐之外,所有死去的人,似乎都和当年那件事有关,莫非真的是那个人回来索命了……”
万独的脸色在听了茹素师太的话之后变得特别难看,冷哼了一声:“师太莫要危言耸听,或许只是巧合罢了,那个人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又怎么还会回来报仇,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鬼魂之说,这里又没有苗疆的妖人,不可能驭使死灵。”
茹素师太战战兢兢地说:“可是,那天叶庄主看到那幅索命的图画时也是一脸的惊骇,画上的那个人,的确是太像当年的那个人了。”
万独道:“哼,我看或许根本就不是死人回来索命,而是活人在作怪。不要忘了,这里是拜剑山庄,就算叶庄主大仁大义,其他的人呢,谁也不能保准。”
茹素师太道:“万先生,你是说有活着的人装神弄鬼,借那个人的名义想要杀死我们?”
万独道:“不错,师太果然一点就透,那么不用我说,想必师太也大致猜到了吧。”
茹素师太眼中精光一闪,道:“那么,我们是否也该采取行动呢,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万独道:“不错,是该轮到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断崖旁边云深林密,此际无风,无边枝叶却自行簌簌抖动起来,仿佛其中隐藏着一只魔兽,在窥伺着二人的一切。
叶庄主既要为追查凶手的事情忙碌,还要忙着龙骨问心剑的开锋问题,短短的时间里,他似乎苍老了许多。山庄里的许多事情,他都已经交给叶飞景去打理了,而他自己,则专注于龙骨问心剑的开锋,因为时日逐渐迫近,他必须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五行天祭之中,作为祭品,已经死了四个人,也就是说,接下来只要再死一个人,这场杀戮就要终止了。想到这里,所有人似乎都微微松了一口气,然而,这最后的祭品,却又不知会是谁。
这几天里,四大神捕似乎也都忙个不停,他们已经将死去众人的尸体前前后后地检查了许多遍,又在山庄之中反复侦查,似乎也有了一点眉目。
而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