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满园的桃花叹息,或是独自在空空的竹楼里抚琴。王爷若听过老师的琴声,一定会了解多年一来老师的心里是多么苦。”
凌芷涵的话尖锐得仿佛一根刺,毫不留情地挑起了七王爷心中最隐秘的伤疤。
凌芷涵的语气突然坚定无比,也恳切无比,“所以,请王爷一定不要再次辜负老师了。”
七王爷苦笑道:“果然,一切都是注定的啊。我负风兰的,这一生是注定要还清的。”
他抬起头,英武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王者的霸气与威严,剩下的只是无尽的落寞与惆怅。
“凌姑娘冰雪聪明,不愧是风兰最钟爱的学生。你猜的不错,我的确是你们老师念念不忘的人,而你的老师,也是本王无法忘怀的人。”
他默然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瞥见了天边的一行归鸿。他的思绪,似乎也随着那群远飞的鸟儿在时光之流中渐渐倒退。
“当年,倩雪的母亲蕙风和风兰是情如姐妹的好朋友,我们三个人更是无话不谈的知己,彼此之间的友情颇为深厚。本王和倩雪的母亲互生情愫,虽然本王也知道风兰对本王有意,却一直残忍地视而不见。风兰是个个性倔强之人,当她知道蕙风也爱着本王的时候,便毅然地选择了退出,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所有的痛苦。在倩雪满月的那天,风兰来看望蕙风,和她一起做了那首诗。蕙风一时高兴,便用诗的前两句给倩雪做了名字。也许是当时我和蕙风太高兴了,竟没看出那首诗的后两句竟然隐藏了本王的名字。其实风兰也只是想让本王知道,她心里一直未曾忘记本王,她毅然保留着最初那无望而炽热的爱。然而没过多久,蕙风还是发现了诗中的秘密。直到那时,蕙风才知道原来风兰一直对本王有情。蕙风是善良的,她认为是自己夺走了好朋友的幸福,从此以后就郁郁寡欢。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块心病令她的身体很快就垮下去了。尽管本王竭力挽留,蕙风还是在倩雪七岁的那年离开了我们父女。而风兰则认为是自己的过错害死了蕙风,把所有的无可奈何都归咎在自己身上。她们两个都是尽全力为对方着想,都认为是自己伤害了对方。其实都是本王不好,是本王伤害了深爱我的两个女子。”
说完这些话,七王爷仿佛已经耗尽了自己的所有力气,虚脱一般跪在了地上,脸上早已泪水纵横,如同时光凝定的哀伤刻上了难以磨灭的伤痕。
黄昏的风温柔无声地拂过,所有的护花铃在同一时刻一同震响,叮叮当当,声如坠泪。
凌芷涵良久无语。他们三人都没有错,都是爱着彼此,只是这爱过于强烈,在不经意间给彼此造成了难以预料的伤害。他们都是善良的,为了彼此,宁愿选择独自背负所有,选择永生的寂寞和痛苦。其实他们都没有错,错的,也许是上天。
七王爷毅然道:“凌姑娘请放心,这次本王一定不会再辜负风兰。”
凌芷涵道:“王爷,您是打算……”
七王爷喟然叹息道:“是的,本王打算孤身一人前去赴约。然而本王也不能弃天下百姓于不顾。所以,本王选择牺牲自己来换回风兰。”
凌芷涵疑惑地道:“王爷的意思是……”
七王爷无奈地笑了笑,道:“凌姑娘冰雪聪明,想必也知道严嵩和陈延喜一直视本王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这次他们必定不会放弃除去本王的大好机会。但本王是万万不会将严嵩的罪证交给他们的。本王手下有一奇人,仿冒之术天下第一。如今本王已经拿到了那封密函,只要让他仿冒一分赝品,再由本王亲自拿给陈延喜,他定会交出解药。”
凌芷涵道:“若然陈公公识破,不肯交出解药该怎么办?”
七王爷道:“凌姑娘还不明白吗?陈延喜志在本王,如果本王一死,密函是真是假都不再重要了。再者本王对手下非常有自信,就算是严嵩自己,也未必能看出密函是赝品。”
凌芷涵道:“不行,王爷不可以身犯险,如果老师知道,也不会让王爷这么做的。”
七王爷道:“本王既不愿再次辜负风兰,也不愿有负天下百姓,唯一的办法,就是本王来承担这一切。”
凌芷涵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老师多年来一直痴心未改,像七王爷这样的大义男子,世上又有几人能比。
七王爷道:“如果本王真的死在了陈延喜的手中,还请凌姑娘将这封真的密函亲手交给海大人。”他从怀里缓缓拿出了一卷羊皮纸,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了凌芷涵的手中。
凌芷涵一时错愕,就感觉一张柔软的羊皮纸已经塞进了自己的手中。
七王爷道:“凌姑娘是风兰的得意高徒,况且凌庄主和凌夫人都是名动江湖的武林高手,有了你们凌家的保护,本王相信这卷密函有朝一日定能揭破严嵩的阴谋,将其绳之以法。”
凌芷涵道:“王爷放心,芷涵一定不会辜负王爷所托。”
七王爷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多谢凌姑娘。还有一事,若本王出事,还请凌姑娘和段少侠多多照顾倩雪。”
凌芷涵道:“王爷,您不必如此悲观。您武功高强,身经百战,足以应付任何状况。况且若晚辈猜的不错,陈公公他们心怀不轨,那么吃亏的只会是他们。”
七王爷好奇地看着这个黄衣少女,仿佛看到了昔日的风兰夫人。看来他们真的是老了,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