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城下远去的辽兵,赵恒心里暗自长长的舒了口气,陈尧咨也暗自抹了一把汗。他知道,何成矩的骑兵开始发挥功效了,大军已退,澶州城逃过了这一劫。大宋以四万人守住了这十几万大军的攻势。
萧太后与耶律隆绪回了营帐,却无法责怪熙云攻势不利,见其肩膀受伤,只能传下去调治。众人开始又商议起了这大军的进攻。
正是吵闹之时,却见斥候禀告,“大宋东面援军以攻破定州,正向澶州城开来”
萧太后大惊失色,众人力劝萧太后撤兵议和。连耶律彦轸也是毫无头绪,他心头不禁动了议和之心。遂命定州副都部署王继忠书信一封,却不是送至澶州,而是送至莫州(河北任丘)守将石普,石普不敢怠慢,加急送至了澶州城。可合约之上明言,需大宋提出议和,并其割地、赔款、互市等诸多条件。
寇准见此,不禁冷笑,随即派阁门祇使曹利用为使臣,出使辽营,提出收回幽云十六州,辽赔付大宋军事损失等诸多条件。
萧太后无法,只是议论着改日和谈。此言正中赵恒之下怀,遂命寇准、陈尧咨、曹利用等诸人为使节,对契丹谈判一事。寇准暗中调令动、北、西面大军至澶渊,一面与辽国拖延,却迟迟不肯谈判。
不管怎么说,战火终于销声匿迹了。城垣上斑驳的箭矢和血渍还依稀可见,伤兵与军士们终于可以静下心来。随处可见这些兵士们脸上的喜悦,从某些层面上说,他们是这一场屠杀中的幸运儿。
在澶州城外的几十里外的道上,搭起了一排排的木制长棚,在这大道上格外显眼。这是萧太后的提议,她本想着把谈判的桌子转的辽营,可陈尧咨与寇准心知肚明,迟迟不肯动身,而是派曹利用屡次出入契丹营地。曹利用本是六品的小官,经验十足的陈六品自然知道曹六品有什么地位。
曹大人倒是想着面见圣上谈及这谈判问题,可是寇大人拿出了祖训,四品以下的官吏,非圣上召见不得面见圣言。曹大人在辽营里几进几出,终于深感无比的寂寞,他迫切的想要排除寂寞,于是乎萌发了私下见官家的念头。可早不巧、晚不巧,号称寇准死党的禁卫军将高琼就日夜守护在圣上身边,加之陈尧咨特别嘱咐这些任职的殿前守卫,但凡曹大人寂寞之时,不准面见圣上。曹大人知道了自己的工作,他渐渐的明白了自己的目的,不过是个跑腿的,自己的工作除了去忽悠契丹人之外没有其他职责。
萧太后也被这不慢不紧的大宋朝逼得发了慌,这拖下去一日,宋朝就轻松一日,等到什么时候援军到了,也就没有必要再谈判了,所以他终是找上了寇准与陈尧咨,明确说出在这城外进行和谈。
与六方会谈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人来上两个照相机,加之大肆渲染一番的繁琐。寇准与陈尧咨来到这里,萧太后已经坐在了这里,等待他们的到来。这一次,他们好似有了些诚意,并没有带兵器,不过些护卫随从而已。陈尧咨望眼一看,那人群里却没有熙云的身影。
“莫非这位便是萧太后?”寇准坐在这桌上,板着的脸吭声问道。
陈尧咨也不管,他拿起这桌上的瓜果直接啃了起来,甚至左右开弓,大有吃个够本的架势。他知道,这谈判就是耍流氓,在实力均等的情况下,玩的就是心理战,简单地说,说能更流氓,谁就有希望。
“寇相之名,本宫早有耳闻”萧太后倒是豪气干云,颇有几分巾帼风范,可见着这年轻人却蹙着了眉头。看他的衣着,也是达官贵人之袍,却毫无吃相,甚至如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一般。
“不知这位大人是?”在她身边的耶律隆绪蹙着眉头问道。
“陛下,这位便是陈尧咨陈大人”他身边的耶律彦轸微微躬身在他身边说道,“陈大人在汴京很是有名,乃是出了名的风流士子”
“什么?”耶律隆绪蹙着眉头。
“在下陈尧咨”陈尧咨拿起手绢,摸了摸嘴,嘿嘿的笑道。耶律隆绪定睛一看,这手绢上有些契丹文字,看这针线,很像熙云的手工。
“不知萧太后在此宴请寇相爷与在下,就是为了请我二人吃这大辽的美食?”陈尧咨露出满脸的笑容,“那在下待寇相爷多谢了,我们吃完,该回去了吧”
“陈大人,难道贵国没有与我大辽谈判的意愿?”萧太后脸色一变。
“那就要看太后怎么谈了?”陈尧咨一笑,坐了下来,道,“而今局势,太后心中比我们更清楚。你契丹无故袭我大宋,这实乃不义;残害我大宋百姓无数,生灵涂炭,实乃不仁;既是这般不仁不义,契丹那什么诚意与我大宋谈,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出尔反尔”
“我们当然能与你们谈,若是明日还没有结果,那么战事将会又起,届时抑或死伤无数,还是刀兵入库,全赖陈大人与寇相了。”耶律彦轸笑道。
“你这是在威胁?”陈尧咨看着耶律彦轸笑道,“不怕跟你说,你活了这么多年,自称辽国智者,我陈尧咨十年前能耍的你团团转,十年后照样可以。”
“你……”
”我?“陈尧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