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必然烽火连天,而考场如同没有硝烟的烽火,有人如斯形容这一片考场,其实考场无处不在,在人生的旅途中,每一个站点,都如一场考试。
便如这考官之间,也是一场无声的博弈,而今这些考官们,面临着一个很是棘手的问题,这也是早有争议的问题,他们从被钦点为监考官,便注定了这个烦扰缠身。
谁为会元?
这个问题要说出来,很是坦白,但这其中的是非功过,却不是哪个人可担当的,因而便是吕大人这般礼部尚书、三品大元也不敢定夺。
本来这吕大人也是老好人一个,思纯忠虑,对于各位官们的意见基本没有异议,所以在一派和谐气氛中,排名工作不疾不徐的进行,三天过后,除了第三甲之后的卷子,三百十名全部排定。
但是,这些问题,越是排名到前,越是使人愈发谨慎。作为官场沉浮了这么多年的长老级人物,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不敢豪赌
可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悬而未决,这也是一直缠绕在他们心中的萦绕,现在也是他们的主要任务,从这些人中间,选一个会元出来
吕大人不温不火,手中拿着一张卷子,一幅细看的模样,不知不觉这些人已经从早上吵到了太阳落山,只不过是为了给这些人排个名次。
“吕大人,依你之见,哪篇文章可称魁夺目?”
礼部侍郎张雍,虽是领官衔直龙图学士,可是自己怎么也是个副的,跟这部级的上司正的比起来,还是矮了一筹。他轻声问道。
吕文仲也不好拒绝,接过这卷子,细细的看了一遍,不禁蹙起了眉头,抬起了头,看着这张雍一脸的疑惑之色,“张大人的意思是?”
“下官也并非第一回监考这会试了,可这么些年来,这类的文章却是难以常见”他心中自有主张,不禁对吕文仲笑道。
“是啊,有些年没有看到过这类的文章了”吕文仲咋舌不已。
“吕大人的意思是?”张雍见此忙的笑脸问道,这一问,屋里众人不禁都双眼看了过来,不由的笑道,“诸位皆是此次春闱考官,难道心中没有计较,看我做什么?”
张雍笑道:“如此的文章,文辞独到,言论独辟蹊径,确实为好,我等皆以为这文章当合取第一,可如今好容易一道如此奇文,自然要多请教吕大人这般宗师了”
吕端呵呵一笑,把手中卷宗一搁,脸上笑道:“此话未免言过其实了,张大人,若非此次柳大人自认避嫌,本官又执掌礼部,这主考一职,怎么也落不到我的头上。”
“大人过谦了《其实……”张雍忙的要补充,吕文仲摇了摇头,笑道,“若是依本官愚见,这卷宗虽是奇特,可去一甲之外正合适,诸位以为如何?”
“为什么?“张雍顿时大吃了一惊,这文章却是写的传神,更是可圈可点,加之这文章风法自己甚是熟悉,这是谁的文章,他自然一眼就瞧了出来,点个会员,也是一番荣耀
“这……”张雍堂木咋舌,冷笑道:“吕大人可要看仔细了,大人身为此次会试主考,可是肩负这为朝廷提拔用才之人,而今珠玉在前,大人却不愿一顾。这也就罢了,这本是极好的文章,就算不做会员,可是一甲之列,却该是够资格的,可是大人一言便贬其文辞,这要传了出去,非但难以让人信服,恐对大人声誉有损,招人闲话,若这话传到官家那里,大人……”
这一番连吓带恐吓的,冥冥之中一股正义的力量冲张雍的身上散发出来,仿似自己在为了人类耳朵正义而奋斗着。而吕文仲却成了那专断独断、打压异己一般的五雷轰顶份子。
吕文仲心中冷笑,暗道你终是露出了狐狸尾巴,摇了摇头笑道:“张大人果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当年太祖圣谕,张大人还记得吗?”
张雍顿时脸上变色,阴晴不定,吕大人起身如水仿似若有若无般的说道:“当年太祖圣谕:科举士子之卷宗,一律用糊名法代之,严查试官内外勾结,通关节、买字眼,等十余种舞弊手段,一经查出,严惩不贷”
他脸上笑意不减,可这张雍却变化莫大,不见了正义的言语与不畏强权的气势,取而代之的是背后渗出了丝丝冷汗,嘴里咕哝了一口水。
吕文仲慢悠悠的走了几步,独子笑道:“老夫一把年纪了,这些事早淡忘的差不多了,张大人以为,这卷宗如何,也与诸位说说罢”
“不用了,”张雍早知道自己的心思被这老狐狸看穿了,暗自擦了擦汗,忙的道:“大人是主考官,卑职不过副之,自然以大人为准了。”
“张大人没意见?”吕文仲点头询问般的笑道。
“全凭大人做主”张雍坚定的点头,暗道自己无事找事,这吕文仲乃是吕公的族弟,那吕端是什么人,自己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别人就在混迹官场了,自己这半窑子水,是没有机会浪荡了。这也是吕文仲好心,放了自己一马。
“这样如何?”吕文仲笑道,“咱们可选几篇,交由陛下定夺,此意如何?”
众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