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省华也朝会便回了陈府,陈尧咨拜过父亲,几人往正堂而来。陈尧咨备便详述了与太宗的召见之意,又说及蜀王与他的一番话,中颇多疑虑之处。
陈省华想及片刻,叹道:“官家如今已是垂垂老矣,而今早已没有了当年之勇,说及折返话,也是在意料之中罢了。”
“那蜀王之意,却是大有不同啊?”陈尧咨问道。
“蜀王如今炙手可热,自是心怀大气,也早有革新之志,自然有一番说辞。”陈省华道。
“难怪”陈尧咨道,”蜀王与我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要得忍让,方能成大器之时。’”
“蜀王却为看重与你,”陈省华蹙着眉头道,“如今汴京虽是盛世,可却不乏各势力涌动,官家老矣,这蜀王与吴王怕是要争斗一番了。”
“吴王?”
“不错”陈省华道,“吴王今日已经回京”
“今日,与我皆是同日啊“陈尧咨叹道,他与赵璇同回汴京,别人又怎么不知道,可能大多数人已经把他定列为蜀王一党了,这也是蜀王为他担待的原因吧。
陈省华也不多言,在陈府很少谈及朝中之事,他点了点头,众人端开家宴,便围坐起来。这一席宴,吃到了初更,陈尧咨回到小院之时,已是夜色深深了,他也不管,倒头就睡了。
却说这日太阳高照,深秋的气息越来越浓郁了,陈尧咨也不得不多穿了几件衣衫,手里也没再握着那翩翩的折扇,空着手便出了门。
这也可是悠闲的人了,他身无官职,也不用上朝,当陈省华与陈尧叟、陈尧佐三人已经严整衣冠之时,他还在蒙着头大睡,陈省华也不叫醒他,三人径自走了。
可陈尧咨却是为难之极,拿着手中的请柬琢磨了半响,却也不得要领。陈省华三人才走后不久,便是一封名刺递了上来,“当夜酉时,吴王会诸位汴京名流于状元楼,俱是以文会友”。他正在琢磨着经义诗赋,没想到这一封请柬便使得那办卷《论语》就此打消。陈尧叟二人回来,看着这请柬,更是沉默不语,他们在朝中也知,这吴王以来,汴京的风怕是要改个方向吹了。
“他胆子可真大啊”陈尧咨沉吟了半响,仰天长叹。天子脚下,当着他皇帝老子的面,大肆的搞出什么以文会友,这不是要明目张胆的欺负老弱病残了。
“三弟,你说什么?”坐在马车上,陈尧佐问道。
“小弟在想,这吴王莫不是脑袋被门挤了?”这明知道的事,他吴王却如此明目张胆,可谓不把这太宗皇帝放在眼里了。
“狂生,果真狂生啊”陈尧叟也沉默半响,叹了叹道。
御街东侧横着一条嘈杂喧闹的窄巷,巷口立一座状元楼,由于前几天粉刷一新,屋脊廊檐上的略微可见的有光在阳光下晶莹闪亮。状元楼往前,一溜儿排列着十几家ji院。院院门前都立着一群妖媚的女子,弄情卖俏地招揽行人。陈慥与苏轼、苏辙刚入街口,ji女们一拥而来,花团锦簇,嗲言浪语,声势夺人。
状元楼,还有个别名,便是称“杀猪巷”,这一排溜的不是鸭子便是水,杀猪巷,屠宰出名,但她们这里屠宰的不是吃糠的呆猪,而是精明风流的王公。他们都是锦衣万贯而入,皮毛无存而出。在这些妖媚迷人的‘屠夫’中,才貌俱佳者,京都名ji,女中豪侠,也是轰动京师的人物。更有甚者,一笑千金,便是说的大名鼎鼎的“千金楼”。这要说起闲话,可是要给这皇家龙子龙孙的脸上抹黑了。
而今汴京,繁华已经几十年,人皆有乐不思蜀之感,太宗曾有发兵收燕云十六州之壮举,可却屡屡受挫,而至于现在也被磨平了之气。吴王选此之地,却又是何故,陈尧咨却是多不解了。
“公子,咱们到了”小五从车上跳了下来,笑道,看他的眉开眼笑的模样,似是心里充满了期待,若那要捕食鹦鹉,时而媚笑,却又蠢蠢欲动。
“嗯,”陈尧咨一见他憨笑的模样,不禁暗自摇了摇头,这厮还是没有什么经验啊,你看这那些狎ji中的资深人士,都是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张口忧国又忧民,闭口世事不如意,别人谁都不信,可翩翩这些歌ji们都着迷不已,仿似那一刻,满脸糟蹋胡子的老头子,优点无限放大,缺点无限压缩,甚至消失于无形,此所谓红颜勾搭成功,反观那些张口舞者银子,闭口满脸职业般的微笑的人,定是归为猥琐一类,理也不理睬,若是强自扰人,免不了一巴掌赏赐而来。这不得不说,这狎ji也是一门学问,便是如那孔夫子,怕是也学得不好,最后说了“食色,性也”,不过讨了个脸红罢了。他看小五这厮的模样,一脸期待而又欢喜不已,定然是心中缺乏安全,大有不自信之感,这如何能成,不过是找抽罢了。
“我说小五,”陈尧咨努了努嘴,道,“你在笑什么?”他心里正是烦扰之极,这厮似是把这宴请看的多是龌龊,好好的一顿晚宴,却被一脸的贱笑给糟蹋的差不多了。
“小的,小的只是从未来过,”小五的头如鸡啄米一般,道,“往日里老爷不准我们到这里的,也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