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书院,可谓这锦官城甚至于成都府嘴亮丽的风景线,但看这衣袂飘香,若怀抱而走;或若轻掩遮面,鲜闻轻笑,便是这芙蓉书院的学子们了。
这里的景致,锦官城的士子们都不会陌生,尤其是那些自认风流,自负才学的士子,他们更是整日想着到这芙蓉书院一游,更是恨不得如那白乐天登雁塔楼题进士贴一般,挥毫自己的大名,好奇的大书‘成都府举子到此一游’几字而去。
可想象之所以美好,并非他是人子心思,而是她毕竟与现实还是不同的。若是想象能成,那与现实无异,和就没了可奇之处,也就贫乏无力了。这芙蓉书院对于这些士子们而言,便是想象。
陈尧咨来过一回这芙蓉书院,可这里的景致,大约都望的差不多了。可想而知,黑灯瞎火的,又是慌不择路,又有几人能记得清楚。便如那新入洞房的美娇娘,烛灯熄灭,只剩下大红的盖头下那张黑漆漆的脸蛋儿,看的见他是个母的就不错了,至于脸上是否如若胭脂、柳面桃红的,谁能分得清楚,陈尧咨绝不是智绝超群、也不是什么过目不忘,他还记得这芙蓉书院那档子事,便已是托了祖上洪福了。
“嘉谟,到底咱们该走哪里?”
范浱看着这书院眼花绕乱的莺莺燕燕,一时之间有些浑身发抖,他性子直爽,最怕自认风流,自打走进书院这一刻,他被这烟花扰了思绪。加之他心里急切,本想早脱离他心中的苦海,却也不识这路子,只好跟着陈尧咨的步子。可这厮倒好,几个回转,又到了这书堂,不禁对他的信心起了疑虑。
“快到了”陈尧咨嘴上敷衍着,心里却也急促,好歹的自己也闯了一回,拿那些风月场中人说,也不是个雏儿了,虽不是按部就班,却也不会是这么一无所知吧。他的额上冒出了细密的一层汗,若是人不对路,扔银子都不了事。
“若是贺山这厮在这里,他肯定轻车熟路”贺山这厮,他最是了解,虽说嘴上**办事不牢,可要说些这搞花花肠子,他一叫一个准。
“我说你来过这没有?”范浱看他思寻着脑袋,不禁问道。
“你说呢?”陈尧咨反问了一句,这些事他也没脸说出来。
“那你为何不知道路?”
范浱反问道,在他看来,陈尧咨绝不是贪多忘事的主,至少还能有些印象,看他一副桃花脸,衣着风流衫,身边几天没了女人,他就浑身不自在的模样,总要去勾搭些事端,绝不会脸这窝边之草,他都忘了。
可他并不知道,往往有些人就是怪人,凡是这些人,总有那么些让人稀奇的事,让人捉摸不透。比如他自己,堂堂的官宦子弟,整日吃了没事干,不学无术,居然丢弃了文风,跑去学骑射;不去吟诗作文,找些富贵人家,居然认识了那买豆腐的寡妇,这便是人性的作弄了,往往这些稀奇事,能吸引人的兴趣。
陈尧咨懒得与他说这些废话,他知道与他说起这些,这厮最是在行,胡扯一通不说,总能有些话说,这一扯下来,已经是几个时辰过去了。
两人不得不在这书院闲转悠着,这芙蓉书院比着墨池书院,绝不逊色,这偌大的前院,书堂琅嬛,斋舍林立,但唯一不同的是,这芙蓉书院中有小溪而流,川流的静谧流淌着,往山下而去,别有风韵的雅致。
那些深闺女子院子,自然是男子禁地,他们总不敢在斋舍里转悠。两人在这书堂亭楼扯乎了几个大转,好说歹说来到了这后院的墙垣,范浱暗自为这厮捏了一把汗。
“少爷,你来了“贺山贺山蹲坐在这小院的石桌上,双眼直溜溜的瞪着这院前,一见两人过来,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一脸的媚笑着跑了过来。
“是啊,怎敢失约呢?”陈尧咨把玩这手中的筑球,饶有兴致的笑道,这言笑间,多有几分快意,既是说及这范浱的窘态,也有点拨这他的意味。
“这个……其实是小的鱼舍妹相请,嘿嘿……”一脸的淡笑,他总想解释这番戏弄的原委,可总有人并不领情,至少范浱便是这类人。
“哼,相请,用得着贴着耳朵在墙角吗?”心里被人知,总有些不舒服,尤其是这人还是一张大嘴,谁能保的了他不张着嘴,百姓总要娱乐,那些勾栏瓦市的说书人总要有些白话闲扯,贺山这类人能从这里面找到利益。
“范公子放心,小的决不至于说了出去……”贺山讪笑道,“再说,就是小的说了出去,也没人信啊”
这话在范浱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这要是说了出去,还真很少有人相信。毕竟这事实摆在眼前,他范大公子好说歹说也是个举子出身。可这事实与世事是两回事,事实的特点是可信度,世事的特点却是无常。
“你就用这个唤我过来?”陈尧咨把玩着手中的筑球,嘴上笑意的道。
“陈公子”贺山正要解释着这原委,却是佳人而来,贺婉莲步轻移走了过来,清脆的悦耳之音总能让他想起这素琴弹奏的流水之音,若空谷而轻吟。
“妾身相邀,与哥哥不甘的”贺婉轻笑道。她的解释,与贺山那厮绝对能起到不同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