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县令得意的大笑起来。似是觉悟古文之风可行之欣慰,也似是认为后有来人而喜悦。总之,放声的大笑起来。
坐中宾客听此文章,都觉不枉此行,都放声大笑。尤其是刘夫子,面上甚是有光,仿似那文章就是他所教出一般,笑的胡子微微颤动着。
陈省华也微微的笑出,众士子更是觉得文章有趣,连用二十几个“也”字,文章也不显累赘,陈尧咨果真才子。
柳县令对刘夫子、陈省华道:“
这陈尧咨聪慧,其文风得古风之精髓,但毕竟功底太薄。老夫一生未有弟子,欲想教授其古文。为之,万石兄可否。
刘夫子也是爱才之人,明白自己不如柳开之文,遂点头道:
“此子能得绍先兄教导,必大有作为,老夫当为此欣慰。”应允,又对陈尧咨讲:
“尧咨,老夫生平教授学生无数,唯独看重于你。你本聪慧之人,有神童之智。柳大人乃是文儒大家,我辈文人之楷模,亦是如今文坛古文之风倡导者,乃是当世之文杰。从师于他,乃汝之福分,而后可要谨慎专注学问,不负柳大人之期望。”
陈省华也开口道:
“嘉儿,汝可要努力治学。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汝后亦当对刘夫子行学生之礼。”陈省华果真平稳之人,一番话既赞柳大人,又捧刘夫子,滴水不漏,皆大欢喜。
柳开对二人笑道:
“圣人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圣人尚且如此好学,吾辈当效之。”此言一出,刘夫子同陈省华一起笑开了。至此,陈尧咨对柳开口称老师,对刘夫子也执弟子之礼。陈尧咨正式入门学习古文文风。
北宋时期,文风之中盛行古文文风。“古文”这一概念由韩愈最先提出。他把六朝以来讲求声律及辞藻、排偶的骈文视为俗下文字,认为自己之文章继承先秦两汉文章传统,所以称“古文”。
韩愈提倡古文,在于恢复古代儒学道统,改革文风与复兴儒学变为相辅相成。提倡古文之时,强调以文明道。晚唐时期,古文运动趋于衰落,出现了讲究雕章琢句的文风。
北宋初年,王禹偁、柳开又开始提倡古文,提出文道合一之主张,但二人孤军作战,未形成有力之运动。后来,以欧阳修、王安石、曾巩、苏洵、苏轼、苏辙之流,极力推崇韩、柳,又掀起一次新的古文运动。反对晚唐以来的不良文风;提倡继承韩愈的道统和文统,强调文道统一,道先于文之论,以大量平易自然、有血有肉之文,共同扫清绮靡晦涩之文风,使文章走上平易畅达、反映现实生活之路。由是,世人称韩愈、柳宗元、欧阳修、曾巩、王安石、苏洵、苏轼、苏辙共称为“唐宋八大家”。
其实,古文之风精髓在于“主张明道、文从字顺”八字而已。此宴山亭之会,陈尧咨作《宴山亭会》深得这八字之味,这正是柳开欣喜之处。
但此宴山亭之后,陈尧咨诗文双绝之名,风靡南部县,商贾走卒、市井文学之中,凡得楼、茶、酒、肆、驿流之处,莫不有人吟诵陈尧咨之诗词。书生士子、闺秀碧玉莫不抄写,一时之间纸坊断货。其盛名一时无人出其左右。
酒宴继续,各自唱和。柳县令盛名才学之人,吟诗弄月如把玩古玉,深有韵味。陈氏两兄弟大放异彩,各位学子亦是各献诗词助兴,一时之间筹光交错,尽赏繁华美景。陈尧咨也是来者不拒,举杯必唱,也不只是几轮几回了,只觉得酒味平淡,酒意却浓醇,寻得他头晕鼻眩。陈尧叟、陈尧佐二兄弟也是癫狂起来,此时没有父亲的严厉教导,难得的放纵一次,便和几个士子酝了起来。柳县令、刘夫子、陈省华也是喝的东倒西歪,老身童言。
几人一边饮酒,一边谈起成都府的之文人士子。陈省华、李主簿皆为南部本地人,对此道也熟悉。便对柳县令到来:“自古巴蜀出学问,如前保宁府下南部县司马相如,成都府杨雄、王褒,就连青莲居士李白也是四川长大。”
“区区巴蜀之地,果真人杰地灵、沃野千里。”柳开心里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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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日暮西山,斜阳晚照,风吹南屏。众人醉态妍妍然。于是,散席离去,一群人分别告辞别过,陈尧咨三兄弟,也随同父亲返回陈府。今日之行,对于陈尧咨而言,收获巨大,但这也是和他自己专注学问、勤奋苦练有莫大关系。
回到陈府,被醇酒晕的醉醺醺的父子四人正无忧无状的仰卧在床榻之上。陈冯氏忙碌的手慌脚乱,不断地对丫鬟小厮们嘱东咐西的。一时之间,只见陈府之内仆走匆匆,脚行蹴蹴,这样的场景,就是当年顽劣的陈尧咨也造化不出来。
秋蓉此时正侍候在陈尧咨的卧榻旁,手里拿着一张细布面巾,在滚烫的热水里浸泡一下,白皙的纤纤素手顿时被熏红,熟练地拿毛巾,拧干烫水,敷在陈尧咨的额头,也是忙碌不堪。
陈尧咨饮酒之时尚未注意,这酒虽味淡,后劲却如此之强烈,他平生未见。此时,只感到头昏摇晃,腿软无力,之只是凭着感觉的伸腿踢足,妄图摆脱此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