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姑娘,”曹花枝说,“你要我们做什么?战场上我们是敌人,放下刀枪我们就是朋友了。”
“不,请你不要叫我雪姑娘好吗?我的中文名字叫雪里红,我在我们老家的名字是叶卡捷琳娜,你可以称我叶卡莫娃。你说得很对,我们现在是朋友了。请恕我多言,你们都是刚才那位潘将军的妻子吗?”
曹花枝点点头道:“是的。”
“那么我可以做你们的妹妹、进一步说我也可以成为你们这个队伍中的一员吗?”叶卡莫娃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显得既天真又朴实,和阵前那位杀人不眨眼的黄番女简直是判若两人。
曹花枝笑笑说:“这个不是由我说了算,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做姐妹,但是其它的事我做不了主。”
“你能做什么呢?”叶卡莫娃反问道。
曹花枝忽然想,这个女孩子真是纯洁得可爱又可笑,某些地方她和她们的尹天雪儿妹妹有相似之处,有些地方她近乎傻得不近人情。这样想着,曹花枝笑道: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帮你洗澡,陪你吃饭,然后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送你……”
“送我进洞房吗?”叶卡莫娃抢先道。
“不不,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曹花枝摇头说。
“干嘛那么复杂?你们不是有句老话叫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吗?”未料这个小丫头倒是个中国通。
“你有情,人家也要有意呀,两厢情愿才行。”黄秋蝉插了一句。她和阮氏梅都是南方人,北方话说不好,听番人说话更加吃力。
“谁说他无情了?你没见哥哥刚才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一口吞到肚里去呢。”
叶卡莫娃是个直性子,口没遮拦,说话从不带拐弯的,这一点倒有点像尹天雪。曹花枝想,不过尹雪儿比她要含蓄一些。谁家要是娶了这么个媳妇,可就热闹大了。不过,解铃还需系铃人,洋女娃提出的问题她和黄秋蝉、阮氏梅等无法回答,因而她说:
“小叶子姑娘,要不这样,我们先领你去吃饭、洗澡,然后你和我们潘元帅亲自交涉,他说怎样就怎样,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商量,这不失公道吧?”
“好哇,好吧!”雪里红欢天喜地的说,她高兴的是因为她还能见到那个可爱的男人,还可以和他再讨价还价一次。
俘虏倒成了主人,大家还要看她的眼色行事,真是本末倒置了。早知道这么麻烦,这个女人就不捉回来了,曹花枝想。
一切就绪之后,三女将把那个洋丫头推入小太监的临时官邸。本处住宅昨晚还是新房呢,今夜却是新娘易人,小太监瞅瞅打扮一新的雪里红,眉头一皱,苦笑笑说:
“坐吧!”
“将军,我让你不高兴了吗?如果是因为我惹你生气,我愿意向你道歉。”好一个善于查言观色的洋女子。
“啊,大可不必,我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小太监摆摆手说。
“这所房子好像是新房?”雪里红现了什么。
“是的,确实的说是昨晚曾是。”小太监顺口回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哥哥是新郎,那么新娘呢?”洋女郎也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和习惯。
“新娘不是让你给捉走了?”小太监的眉头不经意间蹙了一下。
“天哪,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大错误!”雪里红尖叫道,回头又问,“不过我还是冒昧地问一句,我捉了两个女子,不知哪一位是你的新娘?”
“两人都是我的老婆。”小太监回答说。
“这么说一个是新娘,一个是老娘了?”叶卡莫娃虽然精通汉语,语法上尽管也不错,但语意上却相去甚远。
小太监要哭的人都被惹笑了,不由纠正道:“应该说一个是新媳妇,一个是老媳妇。”
说完他自己也有些好笑,还笑话人家,他自己的用词也不妥。中国人的文化太高深,语言太丰富,话一出口,才现这个“老媳妇”的说法不合适,也不合情理,想解释又觉得没必要,随她怎么理解去吧!
幸好那个叫叶卡捷琳娜的洋女孩没有挑字眼,她坐在大床上,昨夜那儿还是尹天雪的位儿,眨动着明媚的蓝眼睛。小太监这才现,原来尽管人种各有不同,但是天下一个道理,汉人有汉人的审美原则,番人有番人的选美条件。黑头有黑头的妩媚,蓝眼睛有蓝眼睛的妖娆。小太监在大漠曾见过一个白女孩,甚至她的眉毛、睫毛、浑身所有看到的毛都是白色的(当然不包括**部分),在国人眼里可以说是白苍苍了。但她虽然白,却并不苍苍,她的实际年龄还不到十八岁,而且还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孩。凭心而论,眼前这个雪里红,或是叶卡捷琳娜,或是叫叶卡莫娃的姑娘,长得实在是非常美艳动人。严格地说,小太监说他是登徒子未免有些言过其实,然而若以为他是柳下惠更是差强人意。他是一个假太监、一个生理机能十分健全的年轻雄性,坐在他面前的则是一位花蓉月貌的洋仙女。中国的老天爷和外国的上帝把这一对男女安排在一起,不知是开玩笑还是捉弄人?
“哥哥,我们俩就这样坐一夜吗?”善解人意的雪里红开口问道。
“可是这个房间里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