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我们知道了言归正这次回来,没有衣锦还乡的荣耀,也没有卸甲归田的悠闲。相反,还有许多的无奈、苦恼与失落。
他无奈的是,他家兄弟在家闲置而碌碌无为、无所事事。
说到他的兄弟,我们又得介绍下了:胞弟言归利,今年二十二岁,大学毕业,眉清目秀,可谓有文凭有相貌,可惜这年头,相貌不能当饭吃,文凭高也不能代表你有能力,结果自是找工作四处碰壁,不说身体伤痕累累,却也是身心俱疲,对找工作已无信心,对前途片迷茫。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今只能“荣归故里”,在家“闭关修炼内功”,只是心中有些无颜见江东父老之意,从他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可见斑了。
堂弟言归良、言归杰,人高马大,相貌堂堂,分别是他言归正二叔三叔的儿子,都已二十三岁,刚刚退伍归来,无业闲置在家修心养性已经二个多月,退伍安置费已经在这修心养性的日子里已化为包包红塔山吞云吐雾、瓶瓶二锅头穿肠过胃。
他言归正怎么个无奈?你看看他回来这几天里,三个兄弟都来缠着他喝酒聊天,喝就醉,醉就诉苦,说在家如何如何没事做无聊啊,没钱赚啊,连抽包好点的烟都没钱之类的唠叨,话里都透着要言归正再闯广东时将他们也带去闯荡番。殊不知他言归正对广东已经厌倦了呢。
他苦恼的是,已经三十而立了,连个老婆都没讨到,母亲跟他说话就罗嗦,三声两句尽是谁谁谁上个月取了个漂亮的北方媳妇啊、某某家又抱了个大胖孙子啊的旁敲侧击之类的话,傻子都听得出来这些罗嗦是什么意思了;而他父亲呢,虽没罗嗦话多,但偶尔说出的话虽像挤牙膏般却是令他听着更火起,你们听句就懂了:“还广东打工?还打了十年?个大男人灰溜溜的逃回家,你不觉现眼,喂怕丢人呢?”无地自容的言归正,差点要以全武行的拳头来回应父亲,以显自己不是父亲眼中无能的男子汉,幸得他已经在外闯荡过多年,隐忍能力已今非昔比,也不再是十年前那个乳臭未干的冲动的毛头孩了。悻悻地压着拳头和火气,苦恼的只有以酒浇愁了。
他失落的是,家乡已不再是那个在他心目中曾经的净土“香格里拉”,回家本来就是厌倦了外面世界尔虞我诈的污浊市侩,没想到家乡小山村,曾经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随着入室盗窃甚至车放门前仅三分钟就不见了的常事而去不复返,曾经的纯朴善良也随着邻村某某女在广东靠卖身赚回百万家财荣回故里而随风远去。
震撼啊震撼!笑贫不笑娼的时代!这些无奈与失落,使他言归正从心理到道德上突破了底线,最终走上黑路起了最为关键的作用。
不过,在这失落的时候,他却走了好运。运气这种东西是摸不着无法掌控但看得见,那就让我们去看看吧!
这时候已经是收成后的秋季,这傍晚,言归正家人从楼顶收完晾晒的稻谷,由于将近十年不干农活了,其实早已融入了城市生活方式的言归正打心底已经有些讨厌干农活了,时有所怠慢,父亲那个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性子又来了,冷哼地说了句:“瞧不起农活,都不见你跳得出农门去?才出去了几年,就忘本了,难怪连个女人都讨不到!”这下又说到了言归正的短处,父子两人的口水战争即刻开始。
有句话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说得太恰当了,你看以言归正父子俩为主角的世纪大战正如火如荼之际,本是劝架做裁判的言归利母子俩却被牛脾气的父亲句话:“看你养的好儿子,个个都很了不起!在外无能,在家跟老子吵架却是能手!嘿嘿——”就当成了言归正的盟友起遭受了飞沫的横飞。言归利母子俩是又气又急,没差点背过气去。
眼看父子俩的大战演变成了全家总动员,外边给言归正送来好运的个女人适时哟哟笑着喊了起来:“哎呀呀,正哥回来,全家人热热闹闹其乐融融了,好让人羡慕的幸福家人啊!”这话不知是故意还是为了隔开家人的“斗殴”的有意,反正这女人的声音响起,言归正全家人都不敢吭声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来的女人刚才在门外其实已经知道言归正家人吵架的原因了,作为个胸大脑也大的女人,此时聪明地净捡好话说了,以免引起言归正家人的反感,但听她笑吟吟地道:“家人是不是在商量着正哥的婚姻大事啊?伯父伯母,你们有没有中意的人家啊?”待听到言归正的母亲说“正想麻烦你的大驾呢”时,又笑道:“看来这等好事非得让我来赶了。前阵子听我姑姑说,她们村上有个姑娘到广东打工了约莫有五六年的光景了,不久想要回来找个近点的处嫁了,过几天有空我帮言归正去说说看。”
农村中老年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尤其是别人在关心自己的时候更是感激涕零,言归正的母亲也不例外,副感激不尽的模样我见犹怜。那个女人领受了感激,这才言归正传地装作突然地叫道:“哎,今晚八点又要开码了,伯父伯母、言归正,你们要不要买几个号码?”这个聪明的女人,真会在这种紧要关头不忘忙活着生意啊。
呵呵,能够说出此等高明的话来,不用猜都应该知道是谁了。来人正是言归正眼中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