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步离开人群,往空寂处走。
卓骁默默走在我身边,无语。
“他能不能不死?”我终究忍不住问,优无娜和公孙介是那么的完美,为何一定要拆散他们?虽然我知道卓骁做事一定很有分寸,可是我依然有些不满。那是条人命啊。
卓骁沉默了一下,终于长叹一下,站住了,回望身后,耳边依旧是那如同情人告别的低泣曲调。
他揽住我,轻轻道:“元陇即便今日不死,他也活不了几天了,对他来说,能用他的身体再做一件事,可能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我愣了下,看向卓骁。
夜色里,他玉一样的脸上笼着层淡淡的哀愁,剑眉浅浅皱着,有些慨叹道:“魑术这东西,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练的人,不会轻易使用,一般还会找一些低级畜生转化自身的伤害,将对自身的反噬降到低点。”
“越是高超的魑术,则伤害自身的威力也就越大。如果想要导去对自身的伤害,就需要更高的生灵才能化解,想祭司圣姑之类的绝顶高手,他们往往因为魑术的高超,对自身的反噬也最厉害,所以一般缅崂族的祭司,或圣姑都不长命。”
“但有时候,为了更长的为族人服务,他们也会养一个傀儡影,把自身的伤害渡给影,以此来延长自身的寿命。毕竟成长为一个优秀的祭司或圣姑要经过严格的漫长的训练,是很难成的。”
“但这一类傀儡影都要从小生长在身边,而且体格要强壮,才有足够的承受力。”
“公孙介就是现在优无娜的傀儡影,我不知道元陇怎么成了傀儡影的,但他本不是缅崂族内人,我是知道的,他的身体也不是那种经得起魑术反噬的体质,优无娜是高手中绝无仅有的高手,她魑术的反噬那可是毁天灭地的。”
“我本来还在奇怪,以优无娜小小的年纪,有这么强大的魑术,如何做到不反噬,而只是有些体弱而已的,我本以为是那一身奇怪的文身的缘故。却原来,元陇做了她的傀儡影,化解了她大部分的反噬。”
“我切过他的脉,他的内脏已经被魑术反噬消耗得尽乎衰竭了,今天他不死,也最多有半个多月好活!”
我摇摇头,有些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优无娜怎么能下得了手?”
卓骁沉默了一下,叹道:“我想,元陇他是自愿的,没有人可以勉强他做任何事,而想反,如果他认定了的,也没有人可以改变。我知道,他还是想有番作为的,但仕途的坎坷,是他希望的破灭,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给了我,我想,他在给我写信的时候,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
“至于优无娜,”卓骁顿了一下,耳边如泣如诉的地录声依旧纠缠绵绵,如同在做最后的告别:“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卓骁幽远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夹杂在那绵长的乐声中,长长叹息。
夜色,如墨,冬寒,凛冽!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便又被人请到了山头那个小屋里,一个大方盒静静地摆在昨日把酒言欢的案几上面,这个屋子什么都没有变,只有那个曾经笑谈吟唱风骨嶙峋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优无娜安静地坐在那里,整个人都笼在一层浓浓的极度悲伤中,她定定地盯着木盒看,木然没有生命的面具无法显露她的表情,我猜,那脸一定苍白如雪,她张扬的青丝在屋中无风自扬,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体里冲撞挣扎,意欲突破束缚,却又被死死压制。
“优姑娘!”卓骁试着呼唤,从我们进门起,她就这么盯着一动不动,死寂般沉默。
“圣姑?”卓骁再次呼唤,优无娜猛地一震,双手抖了一下,一双充满血丝的眼恶狠狠地望了过来,两眼中的红莲狱火卷裹着腾腾杀气汹涌地袭来。
我突然感到心头一阵巨痛,不由地哼了一声,卷缩起了身子。
卓骁面色一变,一把搂住我,一股热流迅速涌遍全身,但也只是缓解了一下,随即,排山倒海的疼痛,如同万千刀峰,凌剐着我的皮肉,而后,仿佛一双大手,扼住了我的咽喉,窒息和凌迟双重的折磨让我颤栗不止,冷汗,顺着刹那苍白的脸直淌下来。
我只能本能的揪住卓骁的衣服,想要说话,却无法发声,双腿软了下来。
卓骁抱住我,如罩冰霜的脸上泛起杀气,怒道:“圣姑,别忘了你我的约定!”
疼痛在加剧,我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我一手捂住喉咙竭力想要呼吸,却痛得浑身发抖,眼前开始发黑,我死死抓住卓骁的衣服,人开始倒下去。
杀气在屋内蔓延,我听见卓骁高亢的厉喝:“优无娜,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想想这山上的族人,如果再不停手,我要这一山的人陪葬!”
心头一松,窒息和疼痛感相继消失,我站立不稳,挂在卓骁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卓骁搂紧了我,为我输着真气,一边冷冷道:“圣姑这是何意?”
优无娜的声音如同山顶的积雪一样冰冷,还透着一丝尖锐:“我只是要侯爷记住,如果侯爷不能履行承诺,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