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霍天榆。
这两个虽然是伤兵,可是都是行伍出身的军人,又在使蛮力打架,可是霍天榆来了却如青菜豆腐一样轻松就扯开了两个人,看来,其功夫不小。
霍天榆此时俊脸含冰,果然不愧是夜魈骑的大将,显得威风凛凛,他喝道:“军营重地,你们不守军规,不好好养病,像个泼皮无赖一样撕打,成何体统?可是想军法处置?”
撕打得满头灰土的两个人均是一脸不甘,其中那个两洲府的“大哥”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在地上,恨恨道:“霍将军,你们夜魈骑人强马壮,我们比不起,可也不能这么瞧不起人,夜魈骑人用好的药,俺们没话说,俺们也是为汗爻流血流汗的,比起泗北府成天窝在富贵窝里的孬种可好多了!凭什么他们用的都比俺们好?”
“呸!你们两洲府的都是些怂兵,还敢说老子是孬种?你们两洲姥敢跟我们泗北的比?咱可都是京畿重兵,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老子说话!”另一边的那个很不屑的啐回来。
两个人的话引起四周围过来的伤兵的响应,一时间彼此开始破口大骂,我低头在谢悠然耳边道:“泗北府的药要比两洲府的好?”
“泗北府自己带了医官,医药吃食都和我们划开来,他们怎么用,我可是管不着,不过两洲的人却是我们在管。”
“那他为什么找泗北府麻烦?”
“一来两派互不对盘由来已久,从汗爻开国时各自的将领就是死对头,二来么,我看,就是有心人存心找茬了,从这里开口,比从夜魈骑下手好起头的多!”谢悠然唇角含着讽刺的意味,冷淡的一笑。
那边,霍天榆俊目一睁,声音冠盖全场,“住口!”这声厉喝犹如银瓶乍破,声震寰宇,场内的人俱是一惊,耳畔嗡嗡做响,立刻没人敢再说话。
“你等都是汗爻将士,不想着报效朝廷,却在这里逞一时意气,为了点小事像市井泼皮一样叫骂,很好看是不是?”霍天榆神色冷峻,言语犀利,眼如利刀,扫过众伤兵,没人敢和他对目,纷纷低下头。
“发生什么事了?啊?”有一个声音从伤兵后传来。
大家往后看,纷纷让出条道来,有个满脸络腮,一身白色蟠螭纹银白盔甲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身材高细,三角眼里,透着一丝狠劲,三两步,便已经走到面前。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怎么都聚在这里?哟,这不是霍大将军么?怎么有空,到我们泗北的地界来啊,这可都是些伤兵而已,不知大将军有什么吩咐?”
霍天榆眼里精光一闪而过,表情倒很平淡,拱了下手:“项将军,刚刚这里的兄弟和两洲府的兄弟有些摩擦,现在大敌当前,项将军应该知道此时大家应该同舟共济才是,还请将军约束一下手下,以免让敌人笑话我们自己手足相残。”
这个应该就是他们昨日提到的泗北府的项沛,节制泗北府两万兵马的东路将军。
项沛眯缝着一双倒三角的眼,愤懑之色一闪:“哦?有这事?胡亮,你做了什么?”他转身问倒在地上的那个年青兵。
胡亮从地上歪歪斜斜地站起来,一拐一拐地挪了两步,冲项沛一作揖道:“将军,小的可什么也没干,是这位两洲府的人莫名其妙的来闹事,还骂小的是孬种,小的气不过,回了句,他就不分好歹打过来,小的也只是自保回击而已!”
“哦,真是这样?”项沛挑了眉,胡亮一脸正气:“不敢有瞒,这事大家可以作证,就是这位镇辅使的弟兄先找来麻烦的,小的是气不过他侮辱咱们兄弟,回了句,他就打过来,还请将军明鉴!”
“这位兵哥,我这个校尉说的可是实情?”项沛转向另一人,问。
对方冷冷看了眼胡亮,又眄了眼项沛,哼了声,不吭气。
项沛眼一瞪,“你一小小士兵,我问你话,为何不答?你叫什么名字?”
“镇辅使辖下通曹许汉。”这人不甘愿地回答。
“小小曹司居然如此傲慢,你家长官没教过你军营规矩么?本将军问你可曾如我手下所说,是你主动挑衅,言语不逊,殴打同僚?”
“是又如何!”这个许汉倒很有些骨气,对着比他高不知多少级的将军还是口气强硬,“将军是泗北的将军,俺归两洲,将军也不能越府治罪吧!”
“你,好啊,果然是两洲府的,你可知道现在你我都属卓侯爷两府节制,我就是此军中副将,你个小小司曹,本将军惩治你,天经地义,来啊,给我把他压下去,按军规,对上不敬,目无军长,打二十军棍!”项沛气极败坏的厉喝道。
“慢着!”霍天榆喝止了要上前拉许汉的人,朝项沛一作揖道:“项将军请息怒,这个小司曹顶撞您是他不对,不过事出有因,也是一时冲动,这事,其实也很简单,不过是为了医药之事,大家都有伤在身,难免脾气暴躁,看在都是同军同僚的份上,现下又有战事,何必为了点小事自损兵将,没的,给敌军个便宜,毕竟咱们现在需要战士,不是伤兵,您大人大量,是不是就不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