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响遏行云,声震天地!
从小巷崖役迄,已经过了整整十年了,这里的大多数人,都经历过当年那场惨痛的血战,经历过国破家亡的耻辱,都具有克复河山恢复殷觞的壮志,有对汗爻切骨的痛恨,这是个不肯屈服的民族,拥有不屈不挠的灵魂,也正因为此,汗爻没能灭了他,而如今,如同春风吹过野草,殷觞发挥出蓬勃旺盛的生命力,如果汗爻看到这些人,一定会后悔死当初的放虎归山。
我曾经因为要帮助这个大陆的人而多少研究了下这块大陆的历史,相同的气候,相似的地貌,相近的历史制度,都使这块大陆和前世的中国不尽相同。
一千五百年前,天下共主授于殷觞先主殷嫫氏“弓矢斧钺,委攻伐杀戮之权”,这个自称殷的族人便在中原兴盛起来,千年的岁月,殷人一直自诩中原正统,虽王朝更迭,统一过别人,也被别人所统一过。但这种骨子里的倔强不屈,一直是殷人的性格传统。
“来来来,殿下,随老臣去府衙,今日为殿下洗尘,不醉不归!”吕公望乐呵呵地拉着殷楚雷的手臂,又招呼着后面的:“雪豹营的几个小子,今天大家开怀畅饮!”
“还是吕老将军知人心啊,好好好!”鲁旷的大嗓门乐呵着道,还有几个头目也都露出欢颜,一群人正准备走,“殿下!”林渊出声呼唤道。
众人看过来,吕公望这才注意到:“咦?这不是林老头么?抱歉抱歉,一时没看到你,咋样,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副酸样,又有什么夭蛾子要出啊!先说好,我可不会你那套拽文的名头,这不行那不行的今晚上你就消停会子行不!”
众人听着哄笑,林渊倒没生气,拱手作揖道:“将军误会了,在下只是要提醒下殿下,这随行的还有女眷,将军需要派个人安排下住地好让这几位休息!总不能让她们一块去陪各位饮酒吧!”
没等吕公望开口,英雅倒先开口了:“不要,谁说不能的,我也要去!”
“哟,这不是英子青家的丫头么,听说你跑去追你家鲁旷了,你家老子还在我面前抱怨过真是女大不中留呢,这回可是老实回家了?”吕公望还有些风趣,看着英雅笑道。
英雅一步跳到吕公望身边,勾住他的手臂就撒娇:“吕伯伯,吕伯伯,您最疼英雅了,爹爹面前您给说个好话啦!今天英雅就陪你不醉不归!”
“雅儿,下来,你都快当娘了,不能喝酒的!”鲁旷紧张兮兮地走过来,拉住英雅道。
“哈哈哈,小丫头也要做娘了啊!那要恭喜鲁小子了,我让人给你们安排个地方,鲁小子能耐了啊,她不能喝,你陪老夫喝去!”
……
夜色,在这个谒金城里,多了份冬日的萧瑟,待久了四季如春的山谷,一时间,还真没适应过来这一份冬意。
冬风凌厉,万物凋敝,落光树叶的枯枝茕茕孑立,虬枝盘曲,幽蓝月色下如同一独行的旅者,孤独蹒跚,难掩苍凉。
这边城,不会有繁华富庶,但只有寂寥苍阔,有着边鼓声声,切切悲凉,这是个掩埋了多少忠骨英魂的地方,又有多少血肉,滋润了这一方黄土?
边草,边草,边草尽来兵老。山南山北雪晴。千里万里月明。明月,明月,胡笳一声愁绝。
“公主!”我倚着石桌望着远方正自发呆,后面有人叫我。
回头,林渊静立在那里,冬夜里寒意在他单薄的身躯四周拢着一抹萧瑟,他冲着我作揖,依然是一派儒生的闲散逍遥,可是,那双黑深明亮的眼,在夜色里,越发深沉,越发不可琢磨。
我浅浅一笑,意兴阑珊地道:“林先生有何指教?”
林渊冲着我深深一弓身,做了个大揖:“在下,还没谢过公主大义救我家主公,这份大恩,在下今生无以为报,即便是来生,当结草衔环,莫齿难忘!”
“先生客气了,本宫不过是尽个本分,何用先生如此惦记?林先生请直接说吧,有什么要本宫做的?能做到,一定做到!”
林渊挺直了背,看向我,眼里辰芒微闪,似有疑惑。
我微微一笑,坦然对上他的目光,从他一出现的第一声呼唤,就知道他今晚来得绝不简单,都称呼我为公主了,那就是说,是以官面来见的,就是来摊牌么?
他从看到我的第一面起,就表现得对我不喜,他会医术,却让我给英雅看病,让我结识英雅,通过她的口千方百计让我知道殷楚雷对我的隐瞒,不就是为了让我和殷楚雷疏远点么?
这个人,心思缜密,就是有些迂腐,文人做派重了点。大概,对我如此敏感的身份存在于此,以及殷楚雷的暧昧态度,都让他不安,我觉得我在他眼里,就一可能的红颜祸水,早死早掐灭。
就是不知他要怎么打发我?
林渊眯了下眼,随后道:“公主真是明白人,那在下也就明说,公主是卓君侯之妻,天下皆知,本来在荒山野岭没人认识倒也还罢了,可这在殷觞边城,公主的身份若是让人知道了,怕是会给殿下和侯爷都带来麻烦,所以,在下想了个办法,送公主回侯爷身边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