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神都大街。
“驾!”辆马车正匆匆而行,朝宫城附近的牛府赶去,不会儿,就到了牛府,马车上下来位面色凝重的医者,正是当日与崔汪救治病孩力士的王御医。
牛府的主人早已等候在门口,主人正是当今皇上的贴身内侍牛晋卿。正在焦急等待着的牛晋卿看到王御医珊珊来迟,立即快步迎了上来,急声道:“王御医,咱家着人寻你半天了,可你……哎……快随咱家进府救人,哎,要是有什么闪失,这回咱家可真是竹篮打水场空,白忙活,搞不好老命休矣!”
“公公别慌,老夫这不刚从城外赶回,接到公公的召唤,就直接赶过了吗。”王御医不慌不忙地道,什么病人他没遇到过,只要不是病入膏肓他都能起死回生。
进牛府,闻得厢房内传来阵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肺都咳出的急促咳喘,随即咻咻喘息着,但没见其有痰吐出,王御医不禁眉头微蹙,听咳嗽声此人病得不轻,此病棘手呀!
牛晋卿示意丫鬟开门,打开放门后丫鬟乖巧地闪到侧,牛晋卿急不可耐地先行进房,像侍候亲爹样,替榻上正痛苦哮喘的病人顺气,好不容易才让病人喘息过来,牛晋卿回头道:“王御医,此人的命事关重大,可是圣上钦点的人物,你务必定要救活此人!”
王御医点了点头,走进看,大惊道:“咦,这……这……不是崔公子么,进城前还好好的,怎的病成这般模样了?”
“此人叫薛敖曹,并非什么崔公子,王御医,拜托你别问这么多了,快救人吧。”牛晋卿急得满头大汗,埋怨道。
“此人进城前我见过,不是房州刺史的儿子崔公子吗,怎会……难道世间真有长得这么相像的两个人?”王御医还是半信半疑。
“王御医见过崔公子?崔公子也到了神都?崔公子与薛敖曹长得确实有些像,但只要仔细辨别,薛敖曹相对要显得成熟些。”听得崔公子到神都,牛晋卿也是有些惊喜,如果不是薛敖曹病成这样,他说不定让下人立马去寻崔汪过府喝酒。
王御医仔细看,发觉此人长相果然要成熟些,年纪也比崔公子长了不少,于是松了口气。虽然相处才半天功夫,但那个崔公子确实让人印象深刻。王御医靠近薛敖曹,望闻问切了番,眉头皱得几乎拧在起,脸色越来越凝重,打开药箱取出套针灸用针,给病得奄奄息的薛敖曹扎了数针,薛敖曹渐渐缓过气来,脸色回转变幻成种妖异的红润。
“崔公子也到了……神都了吗?薛某与崔公子也是旧识,不知公公可否让人找到崔公子,薛某有些事想找崔公子帮忙。”薛敖曹虽然咳喘不息,但神智还是很清醒的,从王御医和牛公公的谈话中他听到崔公子也到了洛阳,不知为何,他觉得崔公子是他的大贵人,在关键的时候能帮得上他。想到这个崔公子,薛敖曹浑浊的双眸闪耀着希望之光,神情变得欢悦了起来。
牛晋卿见薛敖曹似乎病情好转,也重重地舒了口气,道:“薛公子你就安心养病吧,我随后就替你将崔公子找来。”牛晋卿随即转头叮嘱丫鬟好生伺候好薛敖曹,并让牛府管事派人打听崔公子住在哪里。
王御医默默地收拾自己的药箱,然后先行出了厢房,牛晋卿赶紧追了出来,到了大堂,王御医才回身道:“牛公公,你要有心理准备,薛敖曹得了肺痨,已是病入膏肓,要不是其天生体质过人,已难坚持到现在,而且此病还会传染他人,断不可送入宫中。”
“当真无救了?”牛晋卿虽然知道薛敖曹病重,但着实没想到他会病入膏肓,顿时觉得头脑片空白,双眼发直,深受打击,天生异禀、货色巨硕的薛敖曹可是他由内监转为大将军的希望。
“神仙也无策回天。”王御医肯定地道。看到牛公公副失魂落魄、如丧考妣的神情,王御医也有些同情,随即狡黠地笑,意味深长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那位崔公子能替公公解忧。”
“真的白忙活?天不助我呀……我的大将军……这辈子的荣宠……”牛晋卿矗立在大门口,丢魂失魄般自言自语,连王御医何时离去也不知道。
“主人,崔公子的落脚点打听清楚了,他住在赵郡李游道府上,李游道是其外祖父,可要让去请崔公子过府?”这时,牛府管事靠了上来禀报。
“崔公子?对呀,咱家怎么没想到这小子呢,这小子处事圆滑,机变十足,或许真能替咱家解忧排难。”牛晋卿拍,立即从颓废绝望中跳了出来,喜道:“马车伺候,咱家要去拜访赵郡李家主!”
“好咧,小的这就去给主人备马车。”那管事应道,随即快步去备车。
不会儿,辆豪华马车从牛府驰出,直奔城东的李府而来。
……
李府。
梳洗后的崔汪陪着外祖母崔氏吃了晚饭后,又依偎在崔氏膝下,拉了会儿家常,崔汪口齿伶俐,又善忽悠,说了些今古雅俗共赏的笑话,逗得崔氏和李游道的众小妾笑得前仰后翻,给平日冷清寥落的李府增添了不少喜气和生机。
笑闹了会儿,听说有贵客前来拜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