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阳吃的大排挡,在三星宾馆开了四间房,三个女人各一间,江海龙和袁亮一间。
回到宾馆后,江海龙没有主动去找三个女人聊天,而是把猎豹车后背箱里面,本来在陈楠那里保存的个人物品,整整一大包的个人物品拿了出来。
军功章、换洗的便装、总参配发的军用腕表,还有那把跟随他多年的军刀等等,最特别的当数一只非常阵旧的马鞭,纯牛筋编成的马鞭,这些东西,他都悉数摆在了床上。
军刀和手表本应是回收的,但由于江海龙比较特殊,而且军刀上还刻有他的名字,所以做为一种赠送,一种纪念,一并留给了江海龙。
对此,江海龙喜不胜收。
物品中并没有江海龙的个人相片,因为他从来不单独照相,连半张四寸照片都没有,所以他这半辈子只照过证件的一寸或二寸相片而已。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还有一些奖状,获奖证书等等,不过独自归拢物品的江海龙竟然把这些证书都扔在了床下,连一眼都没看。
袁亮躺在床上拿着遥控器不停的换频道,不时看一眼江海龙,但他发现这江海龙好像魔障了一般,歪着嘴,叨着小烟,腰上别一把军刀,把裤头也换成了部队时的四角裤头,样子滑稽难看,连流氓都不如。
终于,小半个时辰之后,那整整一大包东西,他只留下了两条裤头,一套作训服,军刀和腕表及马鞭,其它的,包括西服领带奖状证书之类,在床下扔了一大堆。
“老五,军功章啥的都给你了,要这玩意没用。”江海龙把床上的十几个红色小盒子扔到了袁亮床上,然后穿上大裤衩,拎着马鞭,抱起地上的衣服奖状证书,悠哉悠哉的向楼下走去。
“操,四哥,你别告诉我你要把那些东西扔了。”袁亮赶紧追了出来,他有点受不了江海龙的行事风格,太过特立独行,这么多年,没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没有人真正的了解过他。
“扔个屁,我烧他,扔了有人捡你不知道啊。”江海龙叨着小烟,一溜烟的跑下了楼。
这时候,紧挨着江海龙和袁亮房间的另外三个房间也悄悄被打开,似乎这仨女的都没睡,都在趴墙头呢。
袁亮靠在门口,瞥了一眼仨女人,然后指着江海龙下楼的方向道:“你们听到了吧?四哥比你们疯,他这么多年的获奖证明,表彰证书什么的,说烧就烧,要知道那些玩意都代表一段故事,一段功绩啊。”
三个女人的脸色同时变得煞白,然后‘腾腾腾’同时向楼下跑去。
袁亮回身进屋,两眼空洞的躺在床上!
其实他多少能猜到江海龙的内心世界!
丰功伟绩那种东西是给亲人看的,是在亲人面前炫耀的,可是他江海龙没爹没娘,他要那些东西给谁看?向谁去显摆?
他一向都是什么都不会留下的,包括他从来不照单人照这一点来看,他就是一个内心世界孤独、孤僻,从不给自已留下任何余地的人,偏激的人!
楼下的江海龙,望着衣物奖状燃烧起的火苗,怔怔不语,过眼如云烟浮尘,他这一生赤条条的来,也要赤条条的走,似乎他在七八岁懂事的时候,还穿着露脚指破布鞋,衣服上全是补丁的时候,就给自已定下了一个这样的人生。
他只想活出一个自我,不为任何人而活,只为自已。
他很穷,穷得三岁的时候连爹娘都没有了,所以他还在乎什么?包括金钱、富贵、女人、荣誉,他都不在乎。
他今天能烧掉自已的荣誉,也同时证明,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改变过。
或许现在有了他几个在乎的人,但却也不能摇摆他的内心世界。
三个女人没敢打扰江海龙,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江海龙把那一堆物品烧成灰烬。
片刻之后,江海龙起身,然后坐在宾馆院子的花坛上,对着三个女人招了招手,笑道:“都过来坐,咱们侃会大山。”
贺小七、陈楠和白雪仨大美女互相看了一眼后,分别坐在了江海龙的两侧,不过距离都挺远的,没有过份的挨得太近。
江海龙再次点上了烟,吐了个烟圈道:“其实我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小时候我是全乡乃至全县最穷的孩子,我爷爷奶奶死得早,姥姥姥爷听说是东北这疙瘩的,或许也早就没了,三岁的时候,有一天半夜我娘得了急性阑尾炎,然后找了村里的拖拉机去县里医院,那时候都是乡村土道,还赶上下大雨,所以车翻了,掉下了山。他们两个就那么不管不顾把我扔下就走了。”
“那时候我才三岁啊,连个屁都不懂呢,第二天早上是村里的柳大疤来我家的,把我抱到他们家。”
“柳大疤无妻无子,老光棍一个,额头上有一块很长很大的疤痕,听说是被人砍的,但具体是因为什么,他从来也没说过。由于他收留我,所以我家的土地还有村里给的补助都给了他,不过柳大疤好赌好酒,没过几年地也没了,连我家的房子也输没了。那时候他连他自已都养不起了,去哪弄粮食养我?所以我六岁的时候就在村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