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当时年少春衫薄 第二百一十三章 财神范蠡是吾师
光的两腿乱踢乱蹬,死命挣扎,一个喇唬就狠狠抽了这采桑少女一记耳光,喝道:“再敢动就弄死你,大卸八块!”
“呼”的一声,连枝带叶的桑干扫倒一个喇唬,穆敬岩大步过去,芒鞋踩在那倒地喇唬的小腿上,“嚓”的一声,将这喇唬的右小腿骨踩断,废了一个——
另外几个喇唬反应过来了,各执棍棒尖刀,还有两个喇唬勒住那两个采桑少女的脖颈,拖着往后退,一边喝问:“你是什么人。敢对我松江打行的人脱手,想死吗!”
穆敬岩二话不说,挺着桑干稳稳的逼上去。三个持齐眉棍的喇唬怒叫着冲上来,棍梢带着尖啸,三棍分从三个标的目的朝穆敬岩劈落,穆敬岩往左急闪,避开左边二人,手中桑干格开右边那一棍,桑干前端陡然一转,猛地挺出,正中中间那个喇唬的面门。扎得那喇唬面破血流,若穆敬岩手中是哨棒,那么这个喇唬的鼻梁骨已经碎了——
穆真真随后奔至。见爹爹已经与几个喇唬交手,穆真真很伶俐,见那两个采桑少女被挟持。便悄悄从林中绕到那两个喇唬身后,陡然跃出,小盘龙棍扫出,“啪”地一声击中左边那个喇唬的左小腿骨,小腿骨的疼痛最是难忍。那喇唬痛叫一声,身一蹲,用手抚小腿,穆真真手腕一旋。紧跟着又是一棍劈下,正中那喇唬脑壳,连带挟持着的采桑女一起倒地——
另一个喇唬大惊回头。棍影掠闪,面门就已挨了一棍。鼻梁碎裂,鼻血狂喷,伸手去捂鼻时时,挟持着的采桑少女被穆真真扯到一边,穆真真手中小盘龙棍再次疾甩而出,扫中这个喇唬的右膝,这喇唬也倒了,双手捂着脸哀嚎。
那个被喇唬压在身下的采桑少女尖叫着推身上沉重的躯体,惊吓过度,手软筋麻,一时推不开,穆真真过去一脚将那喇唬踢开,伸手拉起那采桑少女,抚慰道:“姐姐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穆真真绕到这边救这两个采桑少女这时,能柱、冯虎四人也已赶到,沿路折了树干做武器,与穆敬岩一起,片刻工夫,将六个喇唬全部打翻在地。
其中一个采桑女性颇烈,拾起一根齐眉棍,没头没脑打那些喇唬,有两个打行的喇唬还嘴硬说些威胁恐吓言语,能柱、冯虎过来将树干猛捅他们的嘴,捅得满嘴是血——
张原兄弟三人赶到了,张萼道:“这么不经打,全趴下了!”从冯虎手里夺过桑干猛抽那些喇唬。
陆韬带着几个奴仆气喘嘘嘘跑来了,那两个采桑少女总算见到认识的人了,赶忙上前哭道:“大少爷,这些光棍,呜呜呜——”
陆韬问:“你们——没伤着吧?”担忧这两个采桑少女被玷辱了身。
穆敬岩道:“陆少爷,她们没伤着,我们来得及时。”
呼喝声大作,陆氏庄园里的蚕户、棉农青壮执着棍棒锄头赶来了,有两个汉一边跑一边焦急地喊:“小萍——”
“阿霞——”
小萍、阿霞这两个采桑少女叫着:“爹爹,爹爹。”跑到那两个汉身前诉说刚刚之事。
数十个庄客围着那八个打行喇唬一顿狠揍,若非陆韬、张原喝止,愤怒的庄客就要把这八个喇唬就地打死。
众庄客用绳索把这八个喇唬绑了,拖死狗一般拖回庄园,这些喇唬其实不知道昨日卜世程等人在青浦县衙杖责之事,只是今日闷得慌,就到佘山这边来欺凌陆氏庄客,遇到采桑女就追逐调戏,料想奸污一下也无妨——
陆韬也不及用午餐,领着奴仆、庄客,将这八个喇唬押送到县衙去,张萼带着能柱、冯虎跟去看热闹了。
张原留下,他还要参观一下陆氏织户和织机,来陆氏庄园的目的就是来看织机的,没想到正遇喇唬作恶,据庄园蚕户说,华亭董氏雇佣的这些光棍喇唬或隔三日、或隔五日,经常来庄园周围骚扰,打人、抢劫、调戏妇人,无恶不作——
张若曦气得身颤栗,说道:“华亭董氏卑鄙无耻,竟用这种下作手段侵逼我陆氏田产!”
张原道:“姐姐不气坏了身,华亭董氏该到恶贯满盈的时候了,以后再不会有光棍喇唬来这里为非作歹了。”
用罢午饭,张岱、张原随张若曦去织户家参观,张原对织机是一窍欠亨,但见陆氏织户操作的织机颇为复杂,一张织机有四、五人操作,先有画师在纸张上画好花卉图案,然后由织工在复杂的织机上将不计其数根经线有规律地交互上下提综,几十种结线有顺序地横穿排列,作成一整套花纹记忆装置,花本结好,上机织造,织工和挽花工互相配合,根据花本的转变,一根纬线一根纬线地向前织着,瑰丽的花纹显现,这就是提花技术,张原是看得眼花缭乱——
晚明科技相当发财,这从徐光启的《农政全书》和宋应星的《天工开物》就能了解到,徐光启是松江府上海县人,乡试时焦竑是其房师,现在应该是在翰林院里任闲职,张原入京后应该就能见到师兄徐光启了,宋应星是江西奉新人,前年九江生员黄默雷在大善寺求学时,张原曾向黄默雷探问宋应星其人,黄默雷却说未曾听闻,想必还只是个秀,张原心道:“《天工开物》一书代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