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间厕所。
厕所是太初太始。早在我们还没有能够拥有自己的房间之前,我们就有了拥有一间厕所的权力。幼儿在厕所是自由的,大到爸爸不可以进门,大到可以将长辈呼来喝去:「妈妈,帮我擦。」在厕所一切皆不可视、不可触、不可说、不可闻。厕所里只有自己。
我回到那间厕所,那团焦黑的痕迹飞出墙壁长成丑陋形貌,
我之前不愿形容:
那是人的样貌,飞出墙壁的是人的半身。
我拿出铁槌,将眼前打成一片片碎片!每一槌都有灰蛾四散。
停下手来时已经不知觉流了一脸的泪,整个身体酸软酸痛的累;满地都是碎片,满脑都是所活过的秘密。所有俗艳的情节都纠在一起没有结果。
声音隐约渺远,无线电播的是,井上大辅,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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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限了。
台北时间晚间2007年12月30号9点18分48秒,今年最后一篇作品,正式完稿。不计开场的韦伯字典引用,风月的字数计算器算出16952字符,我想宣称一万五千字不为过吧。
这篇作品,是我目前的极限。
如果没有整年写下来的20篇短篇小说,我就无法往现在的方向突破。
如果没有整年写下来40多首新诗,我就不可能在文中大量使用意象的技巧
如果不是这一分这一秒当下的我,绝对写不出现在这篇作品。
所以,尽管它仍旧有所缺陷,我要说,
这就是我所能写出最有趣的东西!!
这篇文章涉及了许多主题:自我、**、缺失、偷窥、秘密、生命。每一样都是一个宇宙,这篇故事只涉及最肤浅的层次。大家可以把它当成普通的悬疑故事来看,而我希望这篇故事能带给读者更多东西。
以**来说,想说这篇文章是伪色文的人一定很多。很遗憾的,本文又是恋尸,又是异种奸,还有大家看了都恶心的肥胖恋,丢到外界去就是逾越限制级,所以很不幸我只能赖在风月。
为甚么床戏要这样写?这其实牵涉到**书写的现况。邱妙津写过:「爱欲所指的是**量的扩张与质的提高。」风月现在的**文学渐渐进入新的世代。许多作者做到了「量的扩张」:动辄两三万的字数,绵延不断的器官鏖战,却完全忽略了「质的提高」。爱欲完全转换成**,于是乎读者就有一种灵肉的断裂,即文字无法带动**,也就很难推动**。上个世代没有这样。
比方说写**的经典作者奴家,他的文章就是发动人的**,后发动**。而我很喜欢的作者黄,他的文章也有这种轨迹,第一次有这种领悟就是读他的作品。这关系并非是绝对的**在先**在后,而是当这些作者在写作时让读者感受到了两者,他们对之中的痛苦、矛盾生命的掌握尽管未必自觉,却能勾引读者的联想。除了单纯的器官,他们将这些冲动与生命中的其它意识所连结。这就是我试图在自己的文章中重现的。我所认识的**不仅仅是爱与性,它包含更多压抑、矛盾、憧憬、冲突,**正因此而美丽……
而我刻意选用了意象语的写法,诗化自己的语言,只是想叛逆现在流行的写法,完全不刺激读者的视觉,从而拓出更大的空间。本文中没有鹅蛋脸、柳叶眉,火辣的曲线,而是完全交给读者想象。写男女的交合,我完全封住了「抽」、「插」两个字,写的是一滴汗一颠一颠从女子的肌肤滑到胸罩里。我写的**不是啊啊插插,而是试图从声音、气味、形状、触觉去旁敲侧击,如果要说我的**「不完整」、「不丰富」,我是拒绝接受的。
我想与其说这是篇色情的小说,不如说这是篇「性幻想」的。
色情场景是宜隐不宜显的。好比蔡明亮拍天边一朵云,用的就是西瓜而不是性器官。文章里有一幕写「一只手的形状在内裤里面搅动」,而不是直接写「手在内裤里面搅动」,就是试图取这个幽婉的效果,至于这样会不会刺激**?老实说,这个构图是我从日本的H漫画中看来的,作者是□□□者。色情需要经过压抑与转化的过程,才能达到我要的高度。
也许我的写法,真的没办法刺激**到能够打枪的程度,但是至少我写的时候兴奋了。为了新写法,我所做的是思考与尝试,而不是妥协和嘴炮。真的没能达到,也只能说是我能力不足,有待修炼吧!
经常有导演说,一个健全的电影工业要有拍商业的导演,也有专门拍艺术的导演。这句话的意思我把它理解成:一个健全的环境甚么怪怪的人都要容得下!我不敢说自己写的文章达到「艺术」的高度,但是我希望,这个环境广大到足以容纳我小小的任性。
对我自己来说,这篇文章是很大的突破。以前我的文章比较重视象征对象的摆放和堆砌,这篇文章开始有情节的变化,戏剧性的呈现,情节线的统一,伏笔的揭隐。像征、意象不再是唯一的手法与机制。字数上,这也是我所有完稿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