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宾楼在长安靠近东郊的菜市边,是个鱼龙混杂的市井之地,此处也正是铁掌帮的势力范围。马强上了二楼,四下只有些零散的客人,并不见有铁掌帮和华山派的人。看看天色还早,他捡了靠窗的位置,面朝窗口坐下,叫了酒食后只耐心等待。
他在心中琢磨道:雅儿说何书清野心勃勃看来不假,他以前就暗中控制了雄虎帮、振远镖局、德福行等势力,现在又打着对抗魔道的幌子要将西北的大小帮派结成同盟,到时他就能以盟主身份号令群雄了。又忽然顿悟道:难怪何书清要将劫镖之事嫁祸给我,原以为他只是为了重新控制雄虎帮,现在看来,他更深的用意还是为了西北武林结盟,试想雄虎帮乃是陕西第一大黑帮,控制了雄虎帮才能让其他黑帮心服口服,雄虎帮若不肯加入联盟,何书清的计划必定受阻。此时已在心底断定道:如此看来,何书清对雄虎帮是志在必得,那么我便是最大的障碍,他是必定要除掉我这个雄虎帮帮主的,然后另找一个受他控制的人替代。
正在思量之时,楼下一阵喧哗,马强回头看时,只见有一群人大呼小叫走上楼来,为首的是两个中年汉子,左边的是一个大方脸,脸上满是横肉,右边的汉子却是一副尖嘴猴腮。两人样貌不同,却都有一双宽大粗糙的手掌,上面长满厚厚的老茧,一看便知是练铁砂掌这类功夫的,两人身后的喽啰们也是这般模样,马强心道:这些人定是铁掌帮的人了。他听说过铁掌帮的首领是两师兄弟,师兄名叫尉迟觉,师弟名叫陆申。今天既是来和华山派结盟,定是两兄弟都来了,却不知这两人谁是尉迟觉,谁是陆申?
这帮人上了楼来,依旧旁若无人般吵闹,喽啰们喝骂着店小二,指使着摆开一张大圆桌,但听那尖腮汉子道:“大哥请坐!”那方脸汉子也道:“二弟你也坐。”马强这时才知道方脸汉子是师兄尉迟觉,那尖腮汉子是师弟陆申。
铁掌帮的人一到,楼上原来的食客们就似见了瘟神一般,纷纷避之不及,赶忙起身下楼结账。铁掌帮虽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在长安东郊却也以嚣张跋扈出名,寻常百姓哪敢招惹他们。
马强自是不动,依旧举杯自片饮,眼角四下一瞥,见楼上除了铁掌帮的人,就只剩下自己和远处角落的一个白衫男子,那男子也面朝窗外,似乎没察觉铁掌帮的到来,只埋头饮酒,似乎一个情场失意的落寞男人。这时听一个喽啰叫道:“呃,别人都走了,你们两人怎么不走,我们铁掌帮在此商议武林大事,闲杂人等快快滚开!”马强没有回头,也知这话是对自己和那白衫男子说的,他本不将这帮人放在眼里,正要骂将回去,却听尉迟觉道:“算啦,都坐下,与华山派结盟后,你们都要收敛一些,不能再和从前般为所欲为。”
一个喽啰不解道:“帮主,今后有华山派撑腰,我们更应该为所欲为才对。”尉迟觉喝道:“混账!华山派乃是正道门派,门规极严,门下弟子在外都要谨言慎行,岂会容许我们胡作非为。”
另一个喽啰道:“那也太无趣了,帮主,咱不要和华山派结盟了。”尉迟觉道:“你懂什么,不和华山派结盟,魔道来时我们怎么办?”那喽啰道:“那就投入魔道好了,总比处处受正道管制要强。”
被属下顶嘴,尉迟觉也不生气,叹道:“咱们是个小帮派,和谁结盟那是头等大事,万不可行差踏错。我师父在位之时,铁掌帮还是江湖排得上号的帮派,那时魔道正是风头强健无比,师父他老人家便决定跟着魔道。谁知魔道一朝败北,我铁掌帮受了牵连,再也不能容于正道。帮派便日益衰落,到了今天竟只能混在这菜市场里,和流氓泼皮抢口饭吃。这次正魔再起纷争,我若再出半点差错,只怕从今后便没有铁掌帮这一派了。”
马强听了这番言论,心道:眼下正是无数小帮派站队之时,要么依附正道,要么投靠魔道,必须将自身命运压在一方,想独善其身几乎不可能。何书清正是抓住这个时机大肆扩张自己的势力,其用心真是险恶。忽听楼下有人喊道:“铁掌帮恭迎华山派傅女侠!”原来是尉迟觉派了手下在门口迎接傅冰岚,铁掌帮一干人等站起身来,尉迟觉和陆申还走下楼梯,恭敬道:“傅女侠来了!我等有失远迎。”傅冰岚客气几句,从容走上楼,和她同行的还有几个华山派的师兄弟,尉迟觉招呼大家落座,傅冰岚与铁掌门几个头领一一见过,丝毫没注意到远处坐着的马强。
再次见到傅冰岚,马强心里苦涩无比,两人分别不过半日,然而分别之时傅冰岚在他心中还是一个正气凛然的女侠,现在却已变成了何书清安插在自己身边的蛇蝎女人,若不是因为她,何书清的阴谋已被戳穿。更让马强心里隐隐作痛的是,那个让他钟情的美女侠客已经在他心中死去,曾经热恋的激情只能化作泡影,世间再也没有那个傅冰岚来让他心弦悸动了。
这时尉迟觉站起身道:“华山派礼贤下士,肯与我铁掌帮结盟,实乃本帮大幸,从次以后,我铁掌帮上下同心,誓从华山派何掌门号令,共同对付魔道!”
傅冰岚举杯道:“好!尉迟帮主够爽快,我们便撒酒为誓,从此华山派与铁掌帮结为同盟,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