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缘》之后,意味深长地写了一首诗给陈寅恪。
“……闲同才女量身世,懒与时贤论短长……”
人,到了那个年岁,有了那样的成就,还跟大人物谈什么短长?
什么大人物,比得上一个幽幽女子,坐在身边,听这老学者述说“人生的惘然”。
看卫星传来的台湾电视节目《劲歌金曲五十年》。全是早做了祖父祖母的老歌星,演唱三四十年前的老歌。
台下坐的,也全是祖父祖母辈的听众,跟着旋律一起拍手、一起摇摆,摇摆去那昔日的“流金岁月”。
主持人请一位老先生点歌,老先生想了想,笑道:“我要听《 谁能禁止我的爱 》。”
全场都笑了,连电视机前的我们一家也笑了。不知谁笑骂:“这么老了,还听这首歌?”
我没回头,没说话,却想起公园的椅子、北京的老教授、川端、歌德和陈寅恪。
谁能说人老了,就不再能爱。
只要那爱是真诚的,是炽烈的,它与年轻人的爱有什么分别?
谁能禁止我的爱?我跟着电视里的歌声一起摇摆……每次离乡都是伤害,每个离愁都能心碎,只是每个“异乡人”也都可以成为“原乡人”,仿佛告别上一段恋情,找到另一个“安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