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眉毛微皱,习惯xìng的看向苏新亮的房间,这才想起他被自己派出去了,怪不得这人随便能闯进自己办公室来。
这种夸大其词找领导救命的人,李毅经常遇到,倒也不甚稀奇,沉声问道:“你有何事情,起来说话,我们党员干部,不兴这一套,你要跪,回去跪天跪地跪父母吧!”
“李书记,你不答应救我,我就不起来。”黑壮汉子穿着普通,额头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他伸开双手,大尺度的对着李毅拜了三拜。
李毅十分反感这种行为,心想这要是被外人看到了,会如何看待咱们江州市委?
你们江州的官老爷被百姓当神一样供起来了?
李毅说道:“你不起来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想帮你也无从下手啊。我又不是神仙,懂读心术,一看你急忙上火的样子,就知道你有什么事情不成?”
“李书记,我叫胡力锋,是个包工头,手下有几百个兄弟跟我混口饭吃。”黑壮汉子双tuǐ直tǐngtǐng的跪在地上,说道:“几年前,我们兄弟们承包了一个项目,干了将近两年的活计,工程款到现在还有结算,我们兄弟们不仅出了力气,还包了一部分材料,这些建材,是我们从批发商那里佘来的,原本想着工程款一到手,我们马上就可以跟人家结算,谁知道这工程款一拖再拖,这都几年了,还是叫我等一等,兄弟们逼我拿工资,建材商们逼我拿尾款,可是我到哪里去拿钱啊!”
李毅沉吟道:“胡力锋同志,这种民事纠纷,你应该去找工程方,协商解决,他们是有钱不还呢?还是有困难还不起?如果他们是有钱不还你可以诉诸法律,请律师帮你打赢这场经济官司。如果你无钱请律师的话,我可以批个条子,你到司法局去让他们免费给你派个律师。”
胡力锋道:“李书记,事情要是这么容易解决,我就不来找您了!”
李毅道:“事情可不就这么解决的嘛?怎么了?难道对方很强势,赖上了?”
胡力锋道:“不错,对方就是强势,我这个升斗小民,根本不敢跟他们杠。他们说什么我就只得信什么,他叫我等,我就只能一等再等#蝴们明明有钱,可是他们就是不付款!我们能拿他有什么办法?我只是一个弱势的死农民,连城市户口都还没有呢,怎么敢跟人家叫板?连司法机关都不管的事情,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李毅看到胡力锋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深感震惊心想什么人这么?拖了数年的工程款不给,还能理直气壮,连司法部门都无法调解?
“李书记我听说您是一个清官,专门管那些不平的案子,我听人指点后,就前来找您,求您给我做主,你若再不救我的话,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胡力锋说道。
李毅道:“你何受人指点?”
胡力锋道:“我手下有个人,他家孩子在三里塘小学读书,出了事故,所有的人都束手无策后来也是受人指点,找到了您,这才圆满解决,我也是受这个人的指点,前来找您,您是青天大老爷一定可以为我做主。”
李毅暗道,什么人这么瞧得起我?屡次指点人前来找我办事?沉声问道:“究竟是何人?”
胡力1阜道:“这个人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我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别人都称呼他为贤老。”
“贤老?”李毅忽然想到“山水之间”茶楼的那个老板,不就是叫做聂学贤吗?也是白发白须,又神神叨叨的,莫非就是此人?
“胡力锋同志,你起来吧,你的事情我基本上清楚了,嗯,对方是什么单位,如此牛皮哄哄的?”李毅问道。
胡力锋迟疑了一下,还是答道:“我们承包的那个工程项目,就是现在的新市政府大楼!”
“什么?”李毅的第一反应,有一种被人下了圈套的感觉,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然后缓缓放松,将身子靠在椅背上,mō出烟来,点上一支,脑子急剧的思考开来。
难怪这么牛气,原来是市政府!哪个百姓敢告市政府?又到哪里去告?司法局又怎么敢管?
如果真的是聂学贤在中间指点,他又有何用意?自己来到江州后,跟这个聂学贤并没有打过交道,他怎么认识自己,还如此看重自己,不管什么难事,都往自己头上推!
市政府工程,是戴尧臣和康永权两个人在江州领导任上时搞起来的,现在这两个人都成了省里大员,这个工程牵涉到这两个人,别说江州市里无敢管胡力锋的事情,便是省里,一般的部门,哪个敢管了?就算胡力锋求上衙门、告上法庭,这些官员们官官相护,正愁没有门路讨好省里领导呢,有这个现成的好机会,他们还不上赶着巴结上去了?谁会帮胡力锋这个老百姓说话呢?
现在,胡力锋居然受人指使,找到自己头上来了!
这中间有什么说道呢?
这可是个棘手的难题啊,自己不管的话,胡力锋一进门就三跪九磕——这多半也是那个胡学贤教他的吧?怎么说得过去呢?管的话,这事情不只关系到戴尧臣和康永权两个省级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