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吗?怎么了?”李毅问。
蒋为民道:“并不是我一意孤行,不想搞公开的招标。我只是一个国家公务员,家里人也都是老老实实的上班一族,亲朋好友里,也没有经商做生意的,更没有开客车公司的。”
李毅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因为他大致猜到,蒋为民要和他说什么了。
蒋为民道:“所以,我不可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因为我认识的人中,没有谁需要来求我在这方面去帮他的。就算有,我也不可能把这么大一件事情当儿戏耍。”
李毅缓缓点头:“我相信。”心里却是惊疑,蒋为民怎么忽然对自己这么推心置腹起来了?
蒋为民道:“你心里一定在怀疑,我下定决心要指定校车的制造商,一定是我怀了私心,不是想照顾自己人,就是我收了别人的好处,要照顾别人。”
李毅不否认,自己的确有过这种想法,刚才在会议上,他就一直在怀疑,蒋为民是不是收受了哪几个客车商的厚礼?所以才坚持要由政府指定。
难道不是吗?
“蒋部长,我又不是纪检委的工作人员,也不是检察院的人,你跟我谈这些,是不是找错对象了?”李毅微微一笑。
蒋为民摇摇头:“不,我想,只有你最能体会我的心情,也最能理解我。”
李毅道:“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之间,总是暗暗斗法的。从来没想过,你会这么信任我。”
蒋为民道:“周瑜死后,诸葛亮哭他,半真半假吧!那一半真,是真的在惋惜人间一位知己的失去。诸葛亮死后,司马懿也在感叹,失去了一个好对手,也失去了一个心灵上的知己。”
李毅一震,这种言论,他不是头一次听说,但却是第一次听人对自己说起。
难道在蒋为民心里,自己既是他的敌手,也是他的朋友吗?
蒋为民道:“你管汉语学院工作时,也曾经接到过很多人的求情和打招呼吧?”
李毅道:“是的。”
蒋为民道:“我也接到过,比你的更多。送礼的人,络绎不绝,让我烦不胜烦。为此,我还躲到宾馆里去住了一阵。”
李毅道:“我知道。之前我在南方省调研,刚刚提出这个概念,马上就有人闻风而动,给我送礼求情来了。”
蒋为民道:“这些送礼的人,简直是无孔不入,我拒绝了他们,他们就把礼送到我家里去,有些人还化妆成买菜的老农,把一大把钱扔进我妈妈买菜的拖车里。”
李毅听了,不由得莞尔而笑:“这些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蒋为民道:“能拒绝的我全拒绝了,那些钱,我也全退了!本想着,我行得正,坐得端,就没有人可以为难我了吧?嘿嘿,后来才发现,我想得过于简单了。”
李毅心想,蒋为民这番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难道,他真的没有收过一分钱的贿赂吗?
不过,从蒋为民的神态上来看,似乎不像是在说假话。
李毅问:“还有什么更难的问题吗?”
蒋为民道:“难!难多了!你肯定也遇到过吧?”说着,竖起右手食指,朝上指了指。
李毅心知肚明,点了点头。
蒋为民道:“这些商人,走我的门路走不通,就拐着弯去找别的门路。我蒋为民官再大,也只是一个部长,扔在京城里,也只是一个不上不下的小角色啊!他们走通了领导的门路——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也许领导是另有想法吧?领导给我下了命令,给了指示,要我遵照办理,你说我能怎么办?”
李毅道:“这么讲来,你之所以坚持要指定几家客车制造商,全是因为领导有指示?”
蒋为民道:“不然,我还能怎么样?这是我的难处,但我又不能公之于众,所以,只能找你来谈谈,希望你能谅解我。”
一个一把手,推心置腹的和你说起这些私密之事,足见他对你是一片赤诚了!
李毅应该怎么做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