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了解的,虽然说现在皇上起了一些变化,但是他还是同以前一样的,他是一个比较怯懦的人,他之所以敢利用于冕,也无非是金玉杖对他的胁迫作用,所以才想个法子,想从我手中,把金玉杖给拿走。你放心吧,于冕的生死就放在我的身上。”
唐惊染听简怀箴这么一说,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她知道简怀箴素来神经妙算,考虑事情相当周全,既然她觉得于冕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那么想必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简怀箴盯着唐惊染,忽然问她道:“惊染,你不是怪我不肯把金玉杖交给皇上吧?”
唐惊染摇了摇头,说道:“公主姑姑,你不要这么说,我绝对不会怪你的,我知道你之所以不把金玉杖交给皇上,无非是不希望上任意妄为。如今皇上已经变得暴力恣睢,倘若手中再有了金玉杖,那么从此以后没有谁能够管得了他,这天下便是他肆无忌惮,任意妄为的场所。”
“对,本宫正是这么想的。倘若他拿了这金玉杖,本宫也管不了他,那他岂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覆手为云,翻手为雨,一手遮天了嘛。”简怀箴面有忧色地说。
她觉得现在的朱见深,同以前的朱见深完全不一样了,虽然本质上而言,朱见深仍旧是一个比较怯懦的人。但是现在的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弃天下苍生与民众于不顾,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对简怀箴而言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所以简怀箴必须要确保自己手中有金玉杖,才能够对付得了他。
简怀箴同唐惊染又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同方寥、纪恻寒等人,继续商议最近发生的这一些事情。
简怀箴走了之后,唐惊染坐在那里,呆呆愣了半天。
她只觉得,整件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如今带累了这么多人。皇上之所以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与当初简怀箴蛮着他说自己已死的消息脱不了干系,而那件事情究其本原,也是自己的责任。
唐惊染呆坐那里良久,方寥才过来,有些疼惜地望着他这个要徒弟,轻声问道:“惊染,你没事吧?”
“我没事。”唐惊染的面色,白得就如一只雪白的蝴蝶一般,她脸上微微有惊栗之色,对方寥说道:“师傅,你说这一切是不是全是我的错呀?”
“为什么这么说?”方寥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唐惊染会忽然之间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难道你不觉得是这样吗?师傅,倘若没有我这个人的存在,皇上就不会出现处心积虑地做出这么多事情来,公主姑姑也不会因为维护我,而同皇上反目。总之,究其一切,都于有脱不了的干系。”
方寥见她深深自责,忙从旁好生安慰她,安慰她了良久,却见她仍旧是花容惨淡,想必心中还是解不开的心结。
方寥深知,一个人有了什么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心魔,一旦自己被自己的心魔缠绕,那无论如何,也是很难走出去的。即使能够走出去,也是需要时间的平复,所以他只低声叹口气,便让唐惊染好生去休息了。
这厢,唐惊染暗自伤怀不已,那厢万贞儿则为于冕的事情而担心得坐卧不得。
她以为第二天,唐惊染得到消息之后就会行动了,所以一直在宫中待着,谁知道一整天却并没有唐惊染入宫的消息,反而是简怀箴被请到怀明苑之中却了。
万贞儿知道简怀箴一旦被请到怀明苑中,那定然是唐惊染想向她询问于冕的事情,只要唐惊染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想必她一定会来向皇上为于冕求情。
所以万贞儿见简怀箴走后,心中便充满了期待,中间分别派陈嬷嬷和古冷意去打听了十几趟,可是一直到中午时分,古冷意回来回报说:“简怀箴已经从怀明苑中回来了,但是她是一个人回来的。回来的时候,神情自得,仿佛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天大的事情,而唐惊染则一直没有回来。”
万贞儿心中不禁还有些侥幸之意,她想等到下午看看,唐惊染会不会入宫觐见皇上。
谁知道等到晚上,月挂西边时分,都没有见到唐惊染的影子。薄薄的月色铺在她的永和宫之中,像是铺了一层轻纱薄雾一般。
万贞儿便在这轻纱薄雾之中,面色苍白,她想来想去,知道唐惊染恐怕是不会再来了,她不禁心中有些怀恨唐惊染。
唐惊染口口声声地说喜欢于冕,她也打算等唐惊染向皇上求情之后,就永远地放过他们,再也不在皇上面前,提出让唐惊染入宫的事情了。谁知道,没有想到唐惊染却如此的无情无义,居然至于冕的生死于不顾,这让她心中觉得很是伤怀,也对唐惊染产生了几丝不屑的意思。
她没有想到唐惊染竟然是这么一个人,到底是自己看错人了,如今于冕的生命已经悬于一刻,但是她非但不进宫向皇上请求,反而还半点动静也没有,她爱于冕的心意,竟然连自己都不如,自己又凭什么要允许于冕喜欢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