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怀箴轻轻的抬起手来,抚落了窗台上久积的尘埃,她把房子重新打扫了一遍,把白清清的房间收拾的不染一尘。
放白清清瑶琴仍旧摆在原来的地方,以前那个哑女最钟情的便是闲来无事弹上一曲。
此时此刻,只能空对瑶琴落泪而已。
简怀箴把房子收拾干净以后,便一个人坐在窗棱面前,看着窗外的桂花,桂花开得正好,悠悠飘香。
此时此刻,方寥漂泊天涯浪迹到了什么地方。
而在怀明苑之中的江少衡心中是否还有一个她?
她越想越觉得一颗心沉沉焦灼,到最后竟然是粘稠得如同天边的墨云一般,再也化不开了。
简怀箴就这样在江南住了下来,陌上花开款款归,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
她闲时便在小院之中练剑、抚琴,她的日子已然完全活在回忆之中了。
在回忆之中有碧草如茵,有天空瓦蓝,有巧遇聪颖的萦萦,还有她情深义重的哥哥,还有那一生一世都为情所困的白清清。
没事儿的时候,她便一个人到小巷外头的河边去打水。
每次打水归来,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的心头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感。
夕阳西下之时,她喜欢一个人沿着小巷往前走。她脚下的木屐踏在青石板之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这声音犹如生命的旋律一样动听。
小巷的尽头是一家茶楼,名叫“洗尘坊”。
这江南是如此精致的地方,便一个小小的茶楼,都有如此美丽的名字。
洗尘,洗尘,洗去一生的尘埃,迎接天涯归来的旅人。
简怀箴闲来无事,便喜欢在黄昏落日之下到小茶楼说去喝茶。她坐在青木的椅子上,静静回想着往事。
往事如烟云,一一在她面前展现,很快又化为烟、化为尘埃,再也寻不见了。
她喜欢这般安静的日子,她的心中还有一个念想,她希望有一天江少衡可以忽然出现在她的身边,一身白衣落落洒脱,对她说我来这江南陪你。
那时候她的心便会欢喜的开满了花,可是这一日终究没有到来。
这天,简怀箴练了一会儿剑,抚了一会儿瑶,一个人在窗台之下扶坐着,呆呆想了一会儿往事,便换上衣衫,走出小巷去。
她来到“洗尘坊”之中,像往常一样要了一壶茶,一个人坐在青木桌椅之上,看云卷云舒,变幻莫测。
忽然之间她听到隔壁有吵闹之声,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有很多人围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似乎是卖唱的女子。
一身白色的衣衫,如同皑皑白雪一般,那女子身形消瘦,一头长发飘然,如瀑布一般落在肩上。
简怀箴只看到她的背面,没有看到她的真人。
她的周围围了几个粗鄙的男子,人人口中粗言碎语,有一个人说道:“小美人,你长得如此漂亮,如何在这茶楼之中卖唱?倒不如陪着大爷快活快活吧,大爷赏你银子花,养着你怎么样?”
简怀箴看到那女孩儿摇了摇头,发梢抖动之处,简怀箴心中忽然一沉,她觉得这场景似曾见过一般,这女孩说不出的熟悉。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便看到有另外一个人去扯那女孩的衣衫,说道:“你生得这般美丽,又何必埋没在这里呢?就跟大爷回家去吧。”
两个人推推搡搡,那女孩的衣衫便被那粗鄙的男子所扯破了。
周围围观的人发出了一声嗤叫。
简怀箴再也隐忍不住,她把手中的茶杯端了起来,轻轻往外抛去。
那茶杯便像生了眼睛一般,飞到那拉扯白衣女子的男人身边。茶杯中的热茶稳稳的洒了那人一身,然后茶杯像是生了眼睛一般,重新飞回到简怀箴的手中。
其实简怀箴所用的只不过是寻常的内力,隔空打物罢了,可是那些人怎么知道。
那男子被烫的哇哇大叫起来,他回过头来怒道:“到底是谁拿茶水泼我?”
周围的人互相看了看,目瞪口呆。
“到底是谁?快给老子滚出来,如果不滚出来,老子把这茶楼给砸了。”那男子咆哮着,趾高气扬。
店小二见状,连忙走上前赔礼道:“大爷,大爷,请不要拿小店出气,小店乃是小本经营,若是谁不小心烫了你,我给你赔个不是。请您不要放在心上,原谅我们吧。”
那个人见小二如此作小心状,更加得意洋洋起来,他说道:“哼,你们烫了本大爷,就想这么罢休吗?要想罢休也好,第一赔偿本大爷一千两银子作为医药费。第二把这女子让我们带走。”
店小二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说道:“大爷,我们这小店也不值一千两银子呀,哪里有一千两银子赔您?再说这位姑娘她只是在这里卖唱而已,我们也没有权利把她送给您,不是吗?再说,这姑娘乃是一位哑女,难道您会喜欢吗?”
“什么?哑女还卖唱,你糊谁呀?”
那男子举手给了店小二一巴掌,店小二捂着被打的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