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就不再来了,为了减少意志力的消耗,为苏醒做准备。你要乖乖的,继续完成对‘斩魔’的浸染。别担心,烈虎不会让你出事的,他能制住白蛟。”
是的,我不担心,烈虎不会让我死的。他和阿哥、许家达成了协议,那就是想办法把鬼王杀了,他登上宝座,结束这战争,井水不犯河水,多好!
鬼王真的不再来了,日子就这么过了两天。
这天夜里,烈虎就悄悄潜入了我的房间里,我立刻翻身起来,他已经掀开帘子坐在床沿。头一句就不客气:“不要命的丫头!”
我不高兴,知道他指的是我不肯和阿哥离去的事情。我硬着声音问道:“你过来有事?”肯定有事,不然来找我干嘛?
烈虎哼了一声:“我就来告诉你,等鬼王苏醒之后,你必须在他苏醒后的第一天下手!”
“为什么?”我也想越快越好,但是为什么是第一天?
他很不耐烦道:“很简单,他苏醒之后的法力还不能完全恢复,至少也要一个星期。另外,还有一点,他曾经因为给自己卜卦而元气大伤,又留下了后遗症,就是每个月的第三日会相对虚弱,正好就是这次他苏醒之后的第一天!”
卜卦?就是鬼王强行卜出我的出现的那一次吗?我沉默了,他就为了看看他的人生中有没有其他的新的“东西”,不惜损了自己的道行。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他,那个在云雾中的男孩子——
说来,他有时候真的就像个孩子,想什么就做什么。只不过,他是一个拥有可怕能力的孩子。
“发什么呆?”烈虎不客气地一捏我的下巴:“我还没说完呢!”
我嫌恶地拍掉他的手:“你接着说,我在听。”
他想发怒,还是忍住了:“我会想办法把‘斩魔’交给你,你记住,一定要对准他心脏。‘斩魔’被玷污之后,斩妖除魔的能力大不如前,但如果直接插-入对方的心脏,还是具有很强的杀伤力,所以你要看准才能下手。”
“我在上边做了点手脚,只要刀刃上见了血,我便能感应,到时候带着人在城堡里起事,下方也有我的人。你嘛,最好想法离鬼王越远越好,赶紧冲出房间,外边会有我的人接应你。”
我点点头,可到底能不能冲出房间,我并不确信。
阿宁死了,我只想为他复仇。
阿哥说过,如果失败了,无论再怎样地低贱和求饶,也要活下去,为了他。
可我真的能做到吗?求饶?在鬼王面前?
收回这乱七八糟的心思,我朝烈虎问道:“鬼王的苏醒首先就需要用‘斩魔’划破禁锢他的结界,为什么不能直接趁那个时候把他杀了?”
“你当我不想吗?白蛟当时一定在场,你以为她会让我这么做?”
我想了想:“不可以把她支开?比如让许楚明带着人弄些乱子。”
烈虎想不想就否定了:“绝对不可能!白蛟不会为任何事缺席鬼王的苏醒仪式。”
是吗?我皱眉:“她是不是怀疑你……”又或者是鬼王对烈虎起了疑心、所以特地背着我们嘱咐过白蛟?
烈虎也皱了眉:“说不准。”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太冒险了!但是,阿宁——
我咬咬牙:“无论如何,我一定下手。”
无论如何,我一定下手!
将一颗颗宝石从小箱子里拿出来,一一摆放在桌上,看它们的五彩斑斓,像是彩虹,又比彩虹更美丽更炫目。飞眼在一旁看着,很好奇。
彩虹,是的,阿宁曾经带着我看彩虹。城市里的彩虹远没有那新的清晰和艳丽,可因为有阿宁在,一切都变得惊艳起来。他抱着我,在我耳边说着情话:“琊琊脸上的红晕比彩虹的粉色更美丽。”
我被他热热的气息弄得红了脸,那时候的我还是有些害羞,虽然我很喜欢这样被阿宁逗弄。
现在,我的羞涩褪去了,阿宁,也不在了。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将斩魔刺入他身体的感觉。
梦里,他有时候会出现,永远是在用他温柔的大手抚摸我的脸庞,一如他在倒下之前。
我拿起一颗蓝宝石,像是雨后的天空,很美。阿宁会拉着我的手,叫我不要老在看着天空,脖子会很累。
我拿起一颗玛瑙石,红色的像是血,很刺激。阿宁会轻抚我的腰身,让我不要太失控,让我慢慢吮吸他的血。
我拿起一颗钻石,透明的像是眼泪,很灼心。
阿宁,阿宁,我想你。
我不离开,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心安——哪怕我失手。
桌上的飞眼吱吱叫起来,看着我滴落在桌上的眼泪,好像不能理解。它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转,看眼泪,又看我,很有意思。我笑了,擦了眼泪,伸出手指轻触它的脑袋,低声道:“小东西,你就不要再回我身体里了。到了那一天,你就走,飞走,越远越好。”
我还是舍不得它马上离开,哪怕只是再陪着我一两天。
飞眼抓住我的手指,摇头。可它的身子明明在微微颤抖,大概也察觉到了我的想法,不安和害怕了。
我将脑袋趴在桌上,一头长发仍旧没有修剪,就这么拖曳到了地上。我看着小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