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从正路闯入的那两人并没有继续往双殿后突入,而是在西面石栏处站定了身形……
朱瑱命一把拉住高堂主,他们也在距离石栏正下方不远的地方站住了。他们所处的位置仓促间找不到什么可以遮掩的物件,只能是将身体尽量贴在殿前场台的壁上。不过此处面西,此时日头刚出,光照偏低。所以这下面倒也阴暗得很,躲两三个人不易被发现。
朱瑱命他们不知道上面的人有没有发现到自己。却能很明显地觉察出那两人绝对是没有理会自己。他们正为什么重要的事情全神贯注地注意着佛示墙外面。
佛示墙外面没什么呀,一片坡地,再往几十步就是小佛阁、神呼滩。对了,按传来的讯息所说,鲁一弃应该是从西面口子进入的。那么这攻入的两路人是否想在某处汇为一道?
朱瑱命在盘算着,虽说西殿石栏与佛示墙间的距离不大,借用一些小伎俩的工具就能过去。可此处却不是平常江湖之地,乃是坎扣联袂成链成网的杀戮地。无路便是死路,他们凭什么敢枉自在这无路处汇作一道?不对,鲁一弃不就是从无路处而入的吗?他就未走上必死之路。是了,和自己最先的判断一样,他们手中必然有所依仗。
就在朱瑱命思虑之间,突然听到上面人高声叫起来:“快拦住他,他这是要下杀手的。”
他们果然是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连最基本的掩形匿声江湖道道都不顾了。
朱瑱命探头往上看了一眼,虽然仓促见所见不是很清楚,但他却认出喊话之人是自己认识的。就是那个在黄土坡下悬棺坟中用银针偷袭过自己的医堂先生。朱瑱命对这人的印象是很深的,不止是他诡异的针法,更因为此人和自己在气质、外貌以及年纪上都有着几分相似。而且那次之后,他让手下从江湖人物中罗列了一下,基本确定出这个医堂先生是沧州的倒拔**易**脉。
“他中的是失魂引,快找出他身上是用什么做的引,卸了引子就没事了。”这是另一个人的喝叫声,此人声音洪亮,气息充足。朱瑱命一听之下就知道其功力非同一般,不在自己之下。这世上能达到如此境界的人不多,就是本门之中全摆出来也没几个。江湖中就更难得见,除非他是墨门的门长穆天归。
那人就是穆天归,要不然谁能从金顶寺正面坎道直入,那么短的时间中就闯到双殿位置。而且从一路的各种痕迹上看,也只有墨家门长才具有如此的功法和道行。
朱瑱命从那两人所喊叫的内容中基本听出是怎么回事了。这是祭魂师的奇技奏效,不管归界山那边的人马有没有到来,这祭魂师肯定是回转过来了。如果自己判断得没错的话,此时从西面破寺墙而入的鲁一弃已经命在顷刻间。
佛示墙外,鲁一弃还站在原地。不过此刻他已经转过身来,面对着不止不休疯狂扑向自己的敌人。那敌人是瞎子。
胖妮儿动作比瞎子还要快,每当瞎子要跃起扑出之际,她便立刻出手拉住他的背心和腰带。但瞎子每被拉下之后,便又扑身而出,全不管不顾,犹如疯狂了一般。所以虽然胖妮儿不断地拉住他,他的位置还是不断地在朝前靠近,朝着鲁一弃靠近。
“我找不到引儿,我跟着他许久了,怎么都找不到。”胖妮儿的声音急得都快哭了。这一声回话,让她气息流转稍稍一凝。瞎子便一下朝鲁一弃靠近了许多。
也就在几乎同时,五只长白花喙鹰幽灵般再次由高处掠飞而下,在很低的高度打个交叉,扇形般飞开。
“啊!长白花喙鹰!鹰笛无声。已经是盲音笛控引,这是引子入心髓。没得救了,杀了他,快杀了他。”易**脉再次高呼道。
“不要!不能杀!我不能杀!”胖妮儿的声音中已经有哭音了。
鲁一弃的手已经握紧了驳壳枪的枪柄。但他没有拔出来。这种情形他早就预料到过。原先他是心怀侥幸,觉得还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可没想到最终呈现出严重后果的时刻,自己所处的境地却是如此的尴尬。他也不忍杀,当着一个女儿的面杀死她的父亲是非常非常残忍的一件事情。他更是不敢杀,此时自己已经用世理和佛理将金顶活佛逼入一个自战、自悟、自省的状态中了。这种时候自己要是再拔枪杀人,那么前面的一切都付之东流了。到那时,活佛原先的杀念一起,举手投足的转瞬间就会将自己拍成腐肉碎骨。
“快,丫头,你后面有敌人攻到,你快动手杀了他。”易**脉的声音中满是焦急,嗓子都快喊破了。但他并不知道胖妮儿和瞎子是父女,如果知道这种关系的话,他也许就不会这样大呼小喝了,这样做毕竟是缺乏人性、人情。
易**脉叫喊没用,穆天归很明智地知道自己现在再多喊叫几句也不见得有用。于是闪身而行,直扑西殿殿后而去。他是想用最快的速度绕过西殿、白塔和环塔廊,赶到佛示墙外面的坡地去。
双殿虽然是金顶寺中主要的佛殿,但和一般藏地古寺相仿,密宗宗派的礼佛是礼的群佛,是要一路拜过来的。虽然是主殿,但佛殿不像中原地界寺庙的正殿那样雄伟,也就和中原寺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