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站住只好索性再一个借力,继续往前纵出。但在连站都站不稳的地方借力纵出肯定会出现偏差,所以第二次跃出虽然依旧是朝前的,落脚点却已经不在绳子上了,身体直往离两面水潭连接处不远的水中落去……
柳儿已经顾不得一切了,手中“飞絮帕”撒出,往那根看着及不稳固的石柱绕去。“飞絮帕”的链条挂住了,石柱也没有倒,它们都承受住了下落的柳儿。拉住链条荡过去变成了唯一可行的一个动作,只是这个动作在到达潭边时,还有个离水面很近的位置。于是柳儿极力将身体躺倒放平,几乎是贴着水面掠过。当双脚已经落在地面上后,她依旧抓紧链条,保持这样躺平的姿势没敢乱动。等看清自己上身也离开了水面后,这才把手一松,躺在地面上长长舒出口气。
有水珠溅在脸上,柳儿没有起来,只是侧脸看过去。雁翎瀑飞落溅起的雁翎般的水花有两片从竟然从鸟、蝶群中穿出,往柳儿这边飘落下来,在柳儿躺倒的上方散落成晶莹珠粒,轻轻扑落。
细密的水珠扑落在柳儿脸上,她除了感觉出怡神的清凉外,还有丝丝痒意,于是柳儿疲惫紧张的脸面笑开了。
两面水潭连接处的口子真的不大,柳儿一个纵步就能越过。但她连着来回好几次,都没有找到意料中也该有的系着藤绳的树桩或者其他固定物。小圆潭虽然不大,但是要想越过去到达瀑布的下面,没有辅助的手段真的没有可能。
其实柳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那瀑布下去,那里有什么?自己去做什么?她都不知道。只是从那召唤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后,她心中好像只存有这样一个目标、一个信念!
透过四散飞舞的雁翎状水花,隐约能瞧出瀑布背后是个冲刷得很光滑的石头,那石头很浑圆,就像两面山体夹住一个圆球。“仙龟灵蛇,吐液育珠”,这是秦先生以前给柳儿讲的一个传说中的风水格局,所有风水典籍上都没有记载有人见到过这样的风水局。
“我是要往那里去!”柳儿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那圆石被山体夹住后,两边会有个夹角的空隙,和双碾对撞留出空隙的道理一样。也许最终找到宝贝的路就是那里。”
“可是我现在该怎么越过这面潭水过去呢?”柳儿在心里问自己。“这里水花落下,连溅起涟漪都很勉强,说明水面的绷紧力更大,水面下有更加难以预测的力量存在。”
能过去的方法有好多种,架座桥,设个荡绳,摆块搁板,哪怕是在潭面上倒根足够长的竹篙子也行呀。可是柳儿此时没有一个条件能够办到。无可奈何地看着面前这个不大的水潭,柳儿觉得自己心中塞紧了一团烦躁,难道都已经到这里了,竟然被一个小水面给挡得前功尽弃?
肯定还有其他办法,只是自己被烦躁焦虑迷失了自己的灵慧,一时找不到准点儿。
鲁天柳在水潭边躺了下来,就像她刚才荡过来时那样躺着,一动不动。她已经准备放弃所有的得失,在这个天华地灵的地方尽情享受下大自然的抚慰,享受那雁翎水花飞散成的细密水珠对自己脸庞的亲昵。
世间有许多种修道的方法,但殊途同归,最终的结果都是想摒弃杂念和纷扰,让空灵的思想和心境去领悟玄妙深奥的理义。道家的打坐入定,理学家的冥思入玄,星数推理中的凝视虚升,佛家的吟念忘空,又比如鲁一弃在龙门涧道观中的半躺半卧的姿势,都是为了集中思想,全身心地去感知和领悟。但在没有这些修行派别形成前,人们最原始哲学中的领悟方法大概就是入梦,其实这入梦并不是真正睡着了去做梦,而是把自己放松,进入到一个半睡半醒的状态,这样的状态既不停止大脑的思维,又可以避开眼睛、耳朵等其他知觉器官获得的信息来扰乱大脑的正确判断。
鲁天柳此时大概就是这样的状态。她这种状态进入得非常快,这大概和她过度紧张疲劳有关系。
进入状态时是极其惬意舒坦,却是在惶恐和惊慌中惊醒的。整个过程很短暂,可就是这短暂的一刻之间,她似乎觉得自己脱出了**,飘飘然地往天上升腾,但怎么飘都飘不高。低头一看,看到自己正躺在潭水边,两道又大又粗的黑杠打成个大叉叉压在她身上。
睁开眼的柳儿能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地跳,刚才幻觉中见到的一切似乎在告诉她,此时还不是她能够离去的时候。她的命运已经被押在这里,输赢未定,牌点未翻。
她等自己的心跳稍稍平缓了下来,然后才慵懒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周围,她这是在找刚才压住他的两根大黑杠。她看到了旁边那两根石柱,叠垒得很不规则显得摇摇欲坠的两根大柱。
要是这石柱是整根的,倒下的话离对面的距离倒是差得不多。可惜是大石块叠垒起来的。
“这样的柱子自己也垒过,小时候搭积木时垒过。”柳儿心里在自言自语,“好像老爹也陪在旁边,边垒边给自己讲什么来着……”
柳儿猛然坐了起来:“以点贯力!”
“以点贯力”是鲁家的技法,但它不属于六工中任意一工,而是属于六工之外一个辅助工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