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想到鲁联今天的衣服里面会有这样的装束,但他没有惊讶,因为今天入了这个园子,已经没什么事情可以值得惊讶了。其实他也从没听鲁联说过他会水,更没见鲁联下过水。
鲁联抬起头来,看着鲁承宗的脸,终于说话了,他用平静地却不容置否的语气说了句:“我下去瞧瞧,你给护着点回头绳。”
“行。”鲁承宗同样平静地回答,并且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鲁联下水时没有将绳子系在身上,他是将绳头叠做三道咬在口中。他依旧对自己牙力很自信,而且这样比系扣要方便,需要解脱时只要张口吐绳就行了。
鲁联一个跃起钻入了裂开的水道,他身上伤口的血渍在墨绿的水面上泛起几道殷红的涟漪。鲁联下水的姿势很不寻常,是将单刀挺直在身前下水的,这样就有个破水的锐角,一则是入水时快捷,游动省力,而且使自己处于一个可随时攻击的状态,对水下可能出现的威胁随时做出反应。
鲁承宗想起鲁联好像是浙江定海人氏,那里凭临大海,三江汇流,会些水性应该是常理之中。可是鲁联这一身水靠是什么时候置办的,自己倒不是太清楚,看着挺光鲜,应该置办得不太久。
断开的石台面上,那些石块纷纷落入了绿得发黑的水中,分裂出的水道越来越宽,最后石面只剩下靠近两边栏杆的一路长条边石没有掉下水中。此时的水道差不多有整个石台面的宽度了。
小楼陷下去有半截,两层中间的飞檐刚好搭在了断开的平台上。鲁承宗可以从这飞檐上走到小楼另一面的地面上。
飞檐的琉璃瓦是光滑的,鲁承宗小心翼翼地踩上飞檐瓦面。他从小楼现在的结构和构架间的连接上可以看出,小楼依旧坚固,至少可以承受他的体重。但是他还是害怕这瓦面上会不会有什么布置,于是慢慢跪在瓦面上,放下手中木刻刀,双掌撑住瓦面,伏下身来,侧脸迷眼细细地看去。
小楼经过这样的一番大动作,二层窗棂的花色玻璃都被震碎了,把这飞檐铺洒得星星点点。这样的情形就让这瓦面有无设置变得很难辨别。
小楼陷落的巨响没有了,周围很静,只有那些碎了玻璃的窗棂摇动着,偶尔发出“吱呀”一声怪叫,在这静谧的环境里,这样的“吱呀“怪叫显得分外响亮。
随着一声稍长的怪响,二层的窗口出现了一张脸。一张戴着血红狸子面具的脸。随着这脸一起出现的是一根紫色竹管。拿紫色竹管的手白如岫玉,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戴面具的是个女人。女人的手臂慢慢抬高,悄无声息地探出窗外,将紫竹管的管子头对准了伏在瓦面上的鲁承宗。
那柔嫩的纤纤玉指按住竹管上一个椭圆的疤痕,手指在渐渐用力,疤痕在慢慢下凹,鲁承宗的生命与那地狱之火步步接近。
“鬼火天竹”,就是刚才在二层发红色火球射鲁联的器械,它发出的红色火光将那两个半浸在水中的人坎烧了个精光。这器械是根据宋朝天波杨家“排风火棍”改造而来的。据说杨家的烧火丫头杨排风用的兵刃烧火棍是当时开封的天玑巧手朱夫人给制作的,棍中暗藏机括,对敌之中可以拧开机括,从火棍头里喷出火球。后来武林中的几个暗器世家都根据这棍子改造出好多种类似的暗器。但最为成功的是亳州霹雳炮堂做的“鬼火天竹”,据说这玩意儿集轻、巧、快、密、毒、狠等特点为一体,其发出火球为南疆火精石粉,沾身不落。可是这“鬼火天竹”亳州霹雳炮堂只拿出来显摆了一次便销声匿迹了,再没在江湖上出现过。
面对伏在瓦面上引首待诛的鲁承宗,戴红狸子面具的脸嘴角向上翘起。啊,那脸笑了,却不知道是出于得意还是鲁承宗的姿势好笑。而几乎在笑意刚露出脸庞的同时,脸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杀意凌厉的光芒。
鲁承宗这个目标真的太大了,距离也太近了。一招即中是没有悬念的必然结果。
戴红狸子面具的女人就要让她手中的“鬼火天竹”喷射出光芒四射、艳丽辉煌的鬼火,她要用那像生命一样嫣红绚丽的火焰夺去鲁承宗的生命。就在这生死的一瞬间,就在这耀目光亮即将出现的一瞬间,女人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五彩亮丽的星光,耳中突然听到一片风摇群铃般的脆响。星光虽然并不十分亮丽,却让女人感到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混沌,铃音虽然很是低弱,却让女人拿不准那声音会不会是要命的刃颤声响。
红狸子面具的女人惊恐了,她迅速后仰身体避让,这样急切地避让让她都忘了手中的紫竹杆,依旧将它伸在窗外。
于是一只筋肌暴突的有力大手紧紧抓住了紫竹杆,并用力往外拉拽。女人这才意识到天竹还在窗外,同时她还看清那些星光和脆响来自一把飞扬的彩色玻璃碎片。那让视觉和听觉产生恐惧的威胁不是真正的威胁,真正的威胁是窗外拉拽天竹的那股大力。
女人柔嫩的手与拥有的力量是极不相称的。她首先一把将“鬼火天竹”死死抓紧,让已经有一小段逃脱出她手掌心的天竹在她手中变得纹丝不动。然后手臂往后用力,将那“鬼火天竹”渐渐地往里拽回。
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