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劫。
金叶在继续旋转下落,等它转过一圈再次从鲁承祖身上划过的时候,已经是在右肩部。这里很靠近耳朵,所以能更清楚的听到划破的声音。这次声音里除了布料破裂的“刺啦”声,还多了一种韧性物质很闷的绽破声。鲁承祖听得出来,那是皮肉被切开的声音。同时他感觉到疼痛,也感觉到血液的喷涌。
金叶还在旋转下落。疼痛让鲁承祖本能地朝左挪动身体。可还是没能逃得过。这次是从右肋部划过,鲜血珠子直接从棉袍的破口中跳出,在地面上点画成花。
这“柳叶陀螺斩”的特点就是越落越急,越切越深,越斩越重。也亏了是鲁承祖本能地挪动了身子,要不然这一斩肯定会断肋骨破内脏。
肋处的疼痛是人身体上各处疼痛中最难忍受的。鲁承祖也一样,那处的伤口痛得他身体发僵,再也不能继续第二次的躲避。
金叶还在旋落而下。鲁承祖没有躲避。所以那金叶是以很自然的轨迹落在他的身体之上。这次的伤害更深更重,金色的柳叶狠狠地切斩在鲁承祖的胯骨上面,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狠狠的钻在鲁承祖的胯骨上面,就象只尖角陀螺。
但这次金叶停住了,没有继续旋转落下了。
为什么会这样?鲁承祖知道,他可以感觉到那金叶的刃尖儿牢牢的钉死在骨头上面,骨头从刃尖儿处向四周裂开几道纹路。金叶不飘了,它找到了落脚点,它扎根了。
鲁承祖右侧的半边身体除去体会和忍耐疼痛能力,已经失去其他功能。所以他朝着右侧斜斜跌下……
独眼的“雨金刚”防护范围比鲁承祖铁錾舞动的十字花大多了,所以斜线飘过来的金叶挨到他身体的第一斩已经是腰部,由于落下的高度大,加速度也快,所以这一斩比鲁承祖手臂上的第一斩重多了,已经和他胯骨上的那一斩差不多了。
可巧的是独眼的腰间有宽大的牛皮带,这一斩横向划破厚实的皮带,划破独眼腰间皮肉。但仅仅只是皮肉,和独眼布满全身的其他皮肉伤没什么区别。但皮肉伤一样给独眼很敏锐的疼痛感,所以金叶刚刚划过,独眼已经窜出三步开外。
独眼躲开了,那么放低身子的鲁一弃就从“雨金刚”的遮护下暴露出来。他自己也许还没意识到,等到他意识到的时候,两片金叶已经在他左耳边和右前臂上飞快旋转掠过。
鲁一弃感觉到疼痛。左边的一斩切开了他大半个耳轮,一只耳朵几乎变成两片耳朵。右臂的一斩让他差点丢掉手枪。
中招后的他没有躲,不是他不想躲,是他不会躲。这种被一击之后极速躲避的能力不是一天两天能练成的,那叫功夫,那叫技击,那叫武艺。这些鲁一弃都不会,他只是个平常的年轻人。年轻的身体虽然灵活点、动作虽然敏捷点,但这点年轻的本钱是绝对不可能做出像独眼那样迅疾的躲避。
一个不懂躲避的年轻身体,两片夺取各种生命的金色叶片。难道他们之间真的要完成这个年轻生命的最后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