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从文,三年不中;后习武,校场发一矢,中鼓吏,逐之出;遂学医,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哈哈,众人听到贾环如此戏谑的话,贾府的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些日子在他的有心无心之下,众人对他的看法都大有改观,而贾环每次讲的笑话谜语也都从在场的丫鬟嬷嬷们口中传出,自然也传到王夫人老太君等人的耳中,惹得她们呵呵一笑,老太君更是隔三岔五把贾环叫去解闷,这和以前的不闻不问有很大的区别。
王熙凤略显复杂的看着场中意气风发的贾环,她实在没有想到一个人如此的善于“伪装”,刚才见到她时,没有丝毫的恐慌和不自然,仿佛两人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倒是自己看到他没来由的一阵紧张,有一种做贼心虚般的感觉。
那天晚上她根本没有过多的审问,平儿就像倒珠子一般,把贾环他们如何发生关系的情形说出来,她听了只能够感叹平儿傻之外,还能说些什么。更何况现在贾环在老太君面前很得宠,她这个时候又怎么能提起那些荒唐的事情呢。
“三少,前几天钱庄的一个伙计从外边弄了一本书,因为是夷人所写,我觉得有些兴趣,就翻看了一下,你猜怎么着,夷人在书中竟然提到我们所处的大地是圆的,你说逗不逗?”薛宝钗突然把自己手中拿的一本书递给贾环。
“荒谬”还没有等贾环开口全,贾宝玉已经接口说道“‘苍天如图盖,大地如棋局’自古如此,四方夷人不识教化,竟然说我们所处的大地是圆的,实属荒谬。倒是宝妹妹怎么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懂?”不知道为什么,贾宝玉这些日子看宝钗和三弟走的越来越近,眼神中对自己崇拜的意味也转向了贾环,心中有些许不满。
他的神情贾环自然没有漏看,心中暗自得意,也接过话茬说道:“二哥,这种说法未必就是错的,惠子不是也提过‘我知天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是也’。张衡也在《浑天仪注》中写道‘天如鸡子,地如鸡中黄,孤居于天内,天大而地小。天表里有水,天地各乘气而立,载水而行。’这天地到底是什么模样,恐怕我们在座的谁也不知道,此时高谈阔论,只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反观夷人,不远万里乘船来到中州,本身就是一种带着冒险的探索精神,无论对错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薛宝钗听到贾环为她辩解,心中一动,开口说道:“说道乘船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数月前我们乘船到金陵的时候,看到一件稀奇事,你们猜在长江上看到远处的帆船先看到桅杆还是船身,或者入目之时整条船都看得见?”
“自然是入目之时整条船都看得见,这有什么稀奇的,玄武湖中的画船看起来一样。”王熙凤开口说道,贾宝玉也点点头。
“怕没有这么简单吧?”贾环开口问道,既然说是稀奇,薛宝钗自然不会无的放矢,“难道先看到桅杆不成?”
“的确”薛宝钗点点头说到:“百十丈外,只见桅杆,靠近数十丈才见大帆,更近始见船身。我曾经问过有应验的渔民,他们说被河水挡住了。”
“原来是因为风浪大,把船身挡住了呀,我以为呢。”贾宝玉恍然大悟。
“非也,当时河上风平浪静。”薛宝钗又摇了摇头。
“那是为何?”
“这恐怕只能用‘地如鸡黄’解释了。”薛宝钗拿起炭条在上边画了一个圆弧说到:“只有这样才能够挡住船只,而我们最先看到的是桅杆也就能够解释了。”
“不对,”贾宝玉盯着那幅图看了半晌,突然指着圆的最高处开口说道:“自古以来都是水往低处流,如果如真如宝妹妹所说,那岂不是有悖常理?”
“这也是我不解之处”薛宝钗苦笑道:“说实话,我得到这本书的时候也不相信,但是仔细想想其中却似乎又有些道理,只是越看疑问越多,这才趁集会让大家讨论。”
贾环却心中隐隐一动,或许事实真如夷书中所说的那样,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夷国未必就没有圣人。他们认定大地为圆,并且自成一说,而我们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单从这里看来,已经落后了。
“或许我们真的错了,苏子瞻曾经说过,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或许正是因为我们处在大地之中,才无法看清楚它的真相。夷人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不知道非了几世几代的心血,我们实在不如呀。”
“夷人国小民弱,思想稀奇古怪,有些歪理邪说纯属正常,我们何必管他们怎么说呢”贾宝玉不以为然地说道。
贾环默然一叹,士林的看法真如贾宝玉所言。四夷来朝,天朝上国。士人一向自豪,殊不知过分的自豪就是自傲,四方夷学未必没有可取之处。单从这些海外带来的书籍中就可见一斑,尤其是那航海镜目测的距离远远胜过人目。他甚至可以猜想如果用在战争当中,让己方料敌于先。恐怕单此一项,如果能够灵活运用,胜利的希望不知道又增加了几分。
可惜的是满朝文武,对夷国的认识都是坐井观天,停留在过去的成就中。百年前,郑公的宝船已经远下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