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比师兄你要强,对了师兄,皮皮现在过的怎么样?”
大师兄说道:“皮皮回观里了。”
宁缺感慨说道:“终于长大成人了,看来爱真的需要勇气。”
大师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些,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宁缺看着他说道:“师兄,我也有尊气。”
他继续说道:“我自幼便不知信任二字如何写,直到进了书院。我相信书院能够护住我和桑桑所以无论是在烂柯寺、在荒原、还是刚才我一直都在等着师兄你出现,然而……那究竟是信任还是利用?”
“我相信师兄你会来救我,所以我一直在等你来助我脱困,这看上去似乎就是信任,实际上不过是利用因为我没有想过也并不在乎,在救我的过程里,书院和你会付出什么代价,而且我明确地知道,就算你知道我不在乎你也不在乎,所以我我一直很确信你会来。”
宁缺不再看大师兄,伸手从桑桑手中接过草绳,绕过刀柄和握着刀柄的右手,说道:“直到刚才看到你的眼神,我才有些后悔。”
草绳一道道的缠绕把刀柄和右手系的越来越紧,他看着手掌里的斑斑血痕,说道:“看见我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师兄你应该很痛苦吧?当然,你还会继续帮我,因为刚才你说了你是我的师兄。”
最后一道草绳绕过,宁缺举起右手,递到桑桑身前,让她系死然后看着大师兄说道:“如果是以前的我,大概会继续心安理得地利用你,就像七念当初做的那样,正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但我现在不想做了。”
大师兄看着他的眼睛,不解问道:“为外么忽然不想这样做了?”
“当然不是受了当头棒喝,所以顿悟,也没有什么人性升华,我依然觉得师兄你做事太温和善良,不像二师兄那样干脆。”
宁缺脸上笑意渐敛,说道:“人世间难得有师兄你这么一个干净的人,我不忍心你的手上沾上腥臭的人血,而如果你要带我回书院,千里杀伐而去,必然会染上无数鲜血,一旦如此,师兄你此生必将无法心安。”
“我和师兄你不一样,无论杀多少人我都能心安,别人要杀我老婆,我便杀别人,理所当然,这本来就是书院的道理,但如果让你无法心安,我便无法心安。”
沉重的朴刀悬在他手腕上,不停摆荡,散发着血腥的味道。
他看着大师兄说道:“我从小到大都在行恶杀人,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何必还要让师兄脏手?既然已经有血,那便继续有。”
一直都是他在说话,大师兄始终沉默,满是灰尘的脸上,显得有些惘然,然后渐渐变成不安,说道:“小师弟,你究竟想说什么?”
“大师兄,我们还是分开走吧。”宁缺说道。
大师兄有些难以理解,眉头缓缓蹙起,想了想后说道:“既然你一直在等我,我也一直在找你,如今相会,为何又要分开?”
宁缺安静片刻后说道:“因为我忽然才明白,师兄你一直找我就是为了带我回书院,而我一直等你,其实只是想等到你。”
“师兄,我很感谢你的出现,因力这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说完这句话,他在大师兄身前跪下,大礼参拜。
“因为见到,所以可以分离,原来相见,便是为了分离。
大师兄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对着他跪下,揖手还礼,感慨说道:“感谢师弟从今日起真正把我当作师兄。”
宁缺再拜,说道:“大师兄,这一年多辛苦你了。”
大师兄还拜,说道:“师兄无能,不能带你离开,你美要怨我。”
宁缺无言再拜。
大师兄再拜,说道:“即便要分道而行,师兄总要送你到大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