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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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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清晨的帝国 第二卷凛冬之湖 第二百八十六章 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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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的拳头,半副残躯,我还有一把新鲜的刀,我凭什么砍不死你?”

    雪湖上,夏侯的身躯微微一滞。

    便在这一刹那的凝滞时光里,宁缺伸出右手,在寒冷的风中握住了刀柄,手指感觉到熟悉的哈绒草的触觉,骤然一紧。

    呛哴一声,他从鞘中chōu出了朴刀。

    从很多年前开始,为了针对夏侯麾下的三人刺客小组,宁缺便习惯于带三把刀,后来他不再需要针对那些刺客,只需要针对夏侯本人,于是他请书院六师兄把这三把刀合成了如今的一把刀。

    这把刀很细长,却极为沉重,线条流畅却谈不上美丽,刀锋并不雪亮,一味朴实,是一把地地道道用来杀人的刀。

    宁缺单手握刀,顺着崖壁冲了下去。

    崖壁很陡峭,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快要变成一道黑sè的影子。

    黑sè的影子后方那道残影,便是刀的影子。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宁缺一直坚持没有在这把刀上刻符线,而是让它保持着原初的模样,光滑简单到了极点。

    大概是因为,他想施展出最简单的刀法。

    因为他坚信,最简单的便是最强大的。

    便如他此时冲下崖壁,向着雪湖上那个强大男人砍过去的这一刀。

    明明他距离夏侯还有百余丈的距离。

    但他的刀势已经提前出现。

    便是直冲,然后横掠,接着斜举,最后下斩。

    宁缺便是准备这么做。

    他知道夏侯能看懂自己准备这么做。

    他很想知道夏侯会怎么接。

    如果夏侯真的接了这一刀,那么他相信便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

    ……

    夏侯没有选择硬接宁缺这蓄势已久的一刀,他也没有像往常那般强悍地以铁拳反击,更没有像在军营里对付燕国刺客那般,一声如雷般的暴喝,便将两名dòng玄境的强者震成了白痴。

    因为他在唐的手里受过伤,他的盔甲被魔宗的血刀斩破,他的身体里现在还隐藏着唐的很多道拳意,他并不处于自己的巅峰状态,而且先前,他在宁缺的符风暴以及箭与huā的攻势中,也受了不轻的伤。

    夏侯也没有选择暂避刀锋,身为武道巅峰强者,最擅长的便是近战,又哪里会畏惧这道简单强大的刀势?

    先前他说自己还有最强大的手段没有动用。

    此时他终于动了。

    他站在雪湖上,闭上眼睛,还在淌血的双手伸向寒冷的夜风里,识海中的念力经由气海雪山喷薄而出,顿时融入雁鸣湖四周的天地元气里,摘得丝丝缕缕róu合成绳,瞬息间远渡数里,落在北岸某处。

    雁鸣湖北岸庭院mén外,立着一面血sè的军旗。

    那是夏侯的王将之旗。

    在夜风里缓缓飘舞的军旗,仿佛听到了军令,骤然紧绷起来,在院mén前狂舞不安,似一头想要挣脱铁链去阵前厮杀的怪兽!

    先前夏侯入院之前,把军旗深深地chā进石地面里,旗杆旁被震出了数道石缝,此时军旗舞动不安,旗杆不停颤抖摇晃,地面上那些石缝骤然变深变宽,向着四周蔓延开来,看上去就像是一道蛛网。

    喀喀碎响声里,旗杆下的石地面迸裂,石砾四处溅飞,血sè的军旗从地面挣扎而出,呼啸而起,向着雁鸣湖方向飞去。

    庭院前一阵飓风。

    被风势撕扯成碎片的血旗片片落下。

    雁鸣湖上方低沉的夜云里,响起一阵恐怖的嗡鸣,隐隐可见一道黑影。

    仿佛有圣人在云中御剑而行。

    ……

    ……

    宁缺根本不知道自家庭院前发生了一幕诡异的画面,更不知道那面血sè的军旗已然碎裂,只剩下旗杆在云中轰鸣而至。

    他此时正在崖壁上冲刺,眼中只有百丈之外夏侯的身影,然而就在此时,他的心头忽然生出一丝警兆,识海深处一道碎片骤然明亮起来。

    电光火石间,他右脚重重踩向崖壁上突起的一道岩石,借力强行在空中扭转身体,面朝着夜云的方向,体内浩然气灌入双臂,把沉重而坚固的朴刀在身前舞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刀huā,刀huǎ葫掠之处,崖石luàn飞!

    湖上夜云骤然大luàn,一道棍状的黑影破云而出,须臾间落至崖畔,极为霸蛮不讲理的,狠狠戳进他身前的刀huā里。

    轰的一声巨响。

    宁缺感觉到一股无可抑御的巨大力量,顺着朴刀传到自己的身上。

    他的身体还在空中,陡遭重击,顿时重重一挫,然后加速堕下,狠狠地撞进崖下的雪湖里,jī起冲天高的雪làng。

    宁缺从积雪里站了起来,抹掉chún边的鲜血,看着夏侯此时手中握着的那根黝黑的棍状物,心头生出极强烈的警意。

    夏侯看着他,眼睛渐渐眯了起来,似乎发现了一些很古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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