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清晨的帝国 第二卷凛冬之湖 第二百八十五章 血旗不倒
片旋转尖啸,夜雪里恐怖的箭意,让她的脸sè变得越来苍白。
她看着东方的湖面,忽然说了一句很令人费解的话:“我死了。”
陈皮皮和唐小棠一直站在木桥那头。
他们关注着湖面上的战斗,担心着宁缺和桑桑,沉默无语。
叶红鱼不知道是什么,陈皮皮却是见过小铁壶试验的人,但他没有解释。
就在叶红鱼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他看着远方的箭啸与雷鸣般的火光,神情复杂说道:“我也死了。”
他们现在还完好地站在木桥之上,自然没有死。
但就在听到雁鸣湖上传来的声和箭啸声时,他们都说了同样的话。
我死了。
叶红鱼是西陵神殿道痴,陈皮皮更是世间最年轻的知命境大修行者,他们二人是昊天道门最天才最强大的年轻人。
之所以他们会说我死了,是因为他们沉默观看着战斗,确认如果是自己处于夏侯的位置,面对着宁缺苦心孤诣十五年、从夏天到寒冬的战斗准备,最多只能支撑到此时此刻,便会死去。
……
……
风雪城墙上。
叶苏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洞玄境的修行者,能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宁缺,只是那些莲田里的是怎么回事?”
大师兄没有说话。
作为书院大师兄,他自然知道那些是怎么回事,但如陈皮皮一样,他也不会把小师弟压箱底的本事告诉别人。
叶苏望着雁鸣湖方向,沉默了很长时间,缓缓摇头说道:“宁缺的手段如果用来对付别的修行者,真是必杀之利器,但想用符与箭还有这些奇怪的便杀死夏侯,依然还是不够。”
……
……
雁鸣湖上的雪渐歇,皇宫里的风雪还在继续。
夜雪下的大殿灯火通明,鸦雀无声,自然更没有什么寒蝉鸣叫。
谁都知道长安城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大殿内外所有人的神情都有些异样,shì卫手握寒冷的刀柄,警惕地驻守在殿外,太监宫女们低着头缓步行走,确保脚掌落地时,不会发生任何声音。
大唐皇帝今夜没有穿常服,而是穿着明黄sè的龙袍,斜靠在软塌之上,手里握着卷书在看,却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进去。
皇后娘娘坐在榻旁的椅中,往日里温婉华贵的面容,今日却是没有一丝表情,隐隐可以在她的眼眸深处看到担忧和恼怒。
大唐国师李青山和御弟黄杨大师,在御榻前平静相对而坐,今日长安城里强者云集,所以这两位朝廷最强大最可信任的高人,必然要在宫中。
皇帝陛下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望向殿外夜sè里飘落的雪化,望向南方雁鸣湖的方向,清眉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夏侯是皇后不为人知的兄长,但从感情倾向上来说,陛下更希望宁缺能够获胜,因为陛下一直以夫子学生自居,那么在他看来,宁缺便是自己的小师弟。
“好磅礴的气息。”李青山感受着雁鸣湖那边传来的天地元气bō动,说道:“宁缺的符箭果然可怕。”
皇后娘娘忽然抬起头来,看着皇帝陛下颤声说道:“集书院后山的智慧,集大唐之力才打造出来这么一把符箭,难道这算公平?”
皇帝陛下沉默不语,他不想让自己的妻子更加难过。
一直沉默不语的黄杨大师,忽然开口平静说道:“算公平,只不过宁缺准备的时间更长一些,他准备了十五年。”
说完这句话,他和李青山离开座位,向殿外夜雪里走去,把这座安静而充满了复杂气氛的宫殿,留给陛下和皇后。
大殿侧后方有一方亭榭,亭间悬着一口古钟。
亭檐上积着厚厚的雪,古钟上积着浅浅的雪。
李青山和黄杨走入亭榭,站在古钟之旁。
李青山看着南方,深深皱眉说道:“还是不够。”
黄杨僧人说道:“没想到你也希望宁缺获胜。”
李青山说道:“人的感情倾向是不受控制的,虽说夏侯是我道门长老,但宁缺却是师兄唯一的传人。”
然后他淡淡伤感说道:“他准备了十五年时间,结果却还是不行。”
黄杨僧人伸出手掌轻轻擦去古钟上的积雪,说道:“宁缺入符道时,曾来万雁塔问道于我,我也希望他能获胜,但心有所念,事并不能如愿,如果准备的时间谁长谁就能胜,那修行还有什么意义?”
……
……
暴雪骤歇,产生的气浪渐渐平伏,夜风也变得温柔了很多,深夜的雁鸣湖一片安静,湖上夜云渐分lù出一道缝隙,几颗星星从那道缝隙中探头出来,好奇地望向地面,想看看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绝大部分的夜穹还有厚厚的黑云所掩盖,那几颗星辰一现即隐,却洒下了些光线,略可视物,只见雪湖冰面上一片狼籍,凋莲早已碎成粉絮,莲田里出现了数十个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