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越屏住呼吸,静夜里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伤口的血还在流,可他已经感觉不到疼。麻木吗?是吧,现在这个情形他已顾不上疼,稍有疏忽就可能送命。曾经不可一世的南宫越,深深地为自己感到了悲哀,明知道敌众我寡,为什么还要去飞蛾扑火?为什么刚才就不能忍了呢?存得一条命在,此仇何时不能报?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南宫二爷,你想去哪?”凌飞嘲弄的扬起唇角,身形傲然而立,俯视着斜倚着崖石的南宫越。
苦笑一声,南宫越望着凌飞:“是我低估了你们。”
凌飞薄唇逸出一个嗤笑的弧度:“的确,若是换了老楼主,这三计他决计不肯使出来,但,现在,我听雪楼新楼主雄才伟略,能力不凡,岂是尔等所能与之匹敌?”
怎么,听雪楼的楼主不是穆寒修吗?南宫越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哦?你们的新楼主?难不成穆寒修已经归西了?”
凌飞听南宫越嘴里没有好话,面色一沉,冷声道:“让你失望了,老楼主身体康泰,好得很,只是南宫二爷,现在要不妙了!”言罢,再不跟南宫越客气,手中利剑宛若灵蛇,刁钻的刺向南宫越。
南宫越怎堪就死,身子一晃,斜斜掠开,却已是费尽气力,在脚触到地面的那一刻,软软的倒了下去,而凌飞的长剑却毫不客气的刺了过来。
此命真得要休矣!南宫越无力的闭上眼睛。静待凌飞利剑穿心。然而,生死一瞬间,身边一阵劲风来袭,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竟然鬼魅一般出现在南宫越眼前,迎上了凌飞,剑光击出一串串火花,南宫越大睁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缠斗的火热的二人,缓缓挪动身形,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那白衣人似乎察觉出了南宫越的心思,气急道:“南宫越,我好心救你,你怎能丢下我!”说完这话竟已有些不支了。
管你好心不好心,此刻逃命要紧!
南宫越忍着身上的伤痛,一溜风的向远处跑去。凌飞虽然在听雪楼中不算什么顶级高手,但此刻对付自己这个受伤的人还是绰绰有余,自己才不要在这个时候留下,至于白衣人柳朝辉,是他自己愿意冒出来送死的,怨得谁来?!
想到这里,更是心安理得的越走越快。
白衣人柳朝辉此刻真恨不得咬自己两口,自己这是犯什么贱,好不容易大难不死,却又该死不死的碰到了南宫越这个倒霉蛋,本以为合二人之力,对付面前这个少年该不是什么难事,结果可倒好,南宫越居然跑了!
额上慢慢见汗,大水没有淹死自己,这个少年的剑似乎决意不会放过自己,才想到这儿,面前的少年已是心急不耐的连连挥出了数剑,若在平时柳朝辉也不至如此不济,但是柳朝辉毕竟下午才被水淹过,身子还没缓过劲儿来,此刻对上杀敌心切的凌飞,自然是处处落于下风,不过盏茶的功夫身上已是多处带了伤。
暗暗咬咬牙,柳朝辉暴喝一声,周身顷刻间似乎充满了力量,杀气腾腾的逼向凌飞,凌飞心下暗吃一惊,身子却没有丝毫停滞,急急接住柳朝辉的杀招,几式凌厉的杀招过后,柳朝辉渐渐现出败迹,原来方才竟是最后一搏。
凌飞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幸亏刚才没有被柳朝辉的气势吓到,要不然结果不堪设想。心中这样想着,手中长剑一刻不停的削向柳朝辉的脑袋。
南宫越走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时间了,若是再不解决了柳朝辉去寻南宫越,今晚可真要走了南宫越,走了南宫越是小,他没法向叶初落交代却是大!
思罢,手中剑招更是霸道,眨眼间,已是把柳朝辉逼得无路可退。
面前寒光一闪,柳朝辉再也不用躲闪,长剑挂着夜的冷森直直削掉了柳家三当家的脑袋!
一刻不停,凌飞急忙向南宫越走掉的方向追去。
夜黑风急,凌飞的心更急。
浓黑的树林内,凌飞似乎能够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声,然而,却怎么都寻不到南宫越的身影。
真得走了南宫越!凌飞恨恨的咬咬牙,一拳砸向一棵老树,气得脸都白了。
天色大亮的时候,云寂等人才在树林内找到凌飞,而凌飞面色铁青的只说了一句话:“南宫越跑了。”
云寂心中咯噔一下,但转脸一看凌飞面色难看,只得安慰道:“跑就跑了吧,跑了这次,跑不了下次。”
凌飞紧紧握起手掌,握得指节咯咯作响,良久才长长出了口气:“我回楼里,向楼主请罪。”说完这话,霍然转身而去。
云氏三兄弟看着决然而去的凌飞,相互看了看,苦笑着摇了摇头。此次火烧张家、水淹柳家、石埋南宫家可谓是大获全胜,即便走了一个南宫越,还是功大于过的,凌飞实在没有必要小题大做。
当然,这只是他们的想法,叶初落可不是这么看!
听雪楼,绣雪殿,叶初落眼神淡淡的看着一身风尘的凌飞:“跑了南宫越?”
“是,请楼主责罚。”凌飞单膝跪倒,深深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