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艳拍着手笑道:“乐姐姐既这样说,等明年开春儿了你便再下一帖邀我们众人再来王府里来赏景可好?只怕到时候姐姐要忙着做新嫁娘,没功夫儿摆弄我们了。”说得众人都笑起来。
小桃上前做势拧她的嘴,笑道:“偏生你就是个最爱嚼舌头的,好生生的说着话偏要带着我取笑两句才罢,你不要得意,如今你也是定了亲有婚姻的人家了,怕过不了一年半载的也要嫁到将军府里去,你闹我闹得狠了,我便偷偷记下你的帐,到你成亲的时候我自然要取笑回来的。”
南宫艳笑得直打跌,“我不怕,反正我这人脸皮子厚,让人说两句算不得什么。”
冷梅在旁边想起云平郡主今日没来,便问小桃道:“云平郡主我倒有两三个月没有瞧见她出来了,想是那肚子出不了门儿了罢?”
小桃道:“你说的正是。她不过再两三个月的功夫便要生了,如今又是冬天,雪大路滑的,将军府里哪里敢放她出来。我前些日子去看她一回,她倒跟我说在家里闷得怪难受的,只是她那肚子大得象扣了个脸盆似的,我瞧着便心惊,哪里敢邀她出来,便劝她还是安安生生在家里养胎,等再过些时日生下孩子来,自然有聚的光景。”
正说着话,那外面丫头便来了几个在屋子里摆了大的八仙桌,安放了几条垫了厚棉花絮的缎面儿椅垫儿的锦凳,陆续上起菜肴来。那厨房里早已得知了今日王妃要在梅园里请客招待好友,况上次小桃来时赏了厨房里众人不少银子,这些人都记着小桃的情儿,今日都使出了浑身一百八十样儿的手段,将那陆上跑的,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里长的,都样样数数做齐了,满满当当将八仙桌摆得溜满,那厨下人的手段也着实不错,一桌子菜肴色香味俱属上佳。
小桃便将众人都让到饭桌前,众人吃喝起来。南宫艳和顾文琪两个在这里面是最直性的两人,挨在一起坐着边说边吃,南宫艳总觉得少点儿什么,眼光在桌上扫了一圈,起身巴到小桃身边笑道:“好姐姐,你光给吃的不给喝的,是何道理?”
小桃笑道:“你吃迷了眼是怎的?那里不是茶水?还是我用了在这里埋的上次收的梅花儿上的雪让人烹的茶,偷着乐罢,若不是今日招待你们,我都不舍得喝呢。”
南宫艳扭在小桃身上,瞪着两只圆圆的黑眼睛瞅着她道:“乐姐姐跟我打马虎眼呢,有宴无酒岂不是缺了典呢,喝茶水什么时候喝不得?我要喝点子酒助兴才好呢。你说是不是,顾家姐姐?”说着,便掉头去问顾文琪。
顾文琪瞧了瞧小桃,又瞧了瞧跟自己眨眼睛递眼色的南宫艳,笑道:“你们别瞧我,我喝酒喝茶是一样的,只是咱们今天虽是小桃请了来赏雪赏梅的,这里毕竟是七哥的王府,又不是在咱们自个儿的家里,若是在这里吃醉了,让下人们瞧见,岂不是大笑话?”
小桃接口道:“正是这个理儿呢。若是在我家里,管你吃一坛去呢,大不了留你在我这里住一宿便是了,这如今在这里,王府里的丫头下人那样多,虽说当着咱们的面儿不敢说什么,若是背后里传出去咱们这帮子姑娘家竟是一窝子酒鬼,可有得闲话听了。我劝你忍忍,就把那梅花雪烹的茶当酒水喝,也差不到哪儿去,怕是比那个还更值钱更费功夫些呢。”
南宫艳笑道:“姐姐平日最豪爽的,今儿怎么在这里装起假道学了呢?若是姐姐怕王府的下人们看到不好,便打发了她们下去,只留下咱们自个儿带来的丫头伺候就是了,难道这么些个人还照应不过来,又不是翻地插秧的,不过倒个酒罢了,哪用得了那许多人?这屋里也热,咱们索性就脱了外面衣裳,穿着袄好生喝一通,再行些令猜些拳来玩,岂不大家热闹?”
小桃被她说的也有几分心动,再想想这冰心楼的二楼上本就无人看见,把那几个王府的丫头撤了下去也就是了。想想大家也不过略喝几杯酒应应景,也不是往肚里死灌,倒是自己想得多了。寻思了一下,便让人叫了福伯来,跟他说要两坛清淡些的酒水。那福伯见是王妃要酒,自然将府里珍藏的好酒命人挑了两坛来。
小桃让喜鹊赏了方才伺候的王府的丫头,让她们自下去做事回避,不必再来伺候。冰心楼只剩下众人和各自的丫头,小桃便让人关了门。让喜鹊和画眉取了杯子来,给各人斟上酒来。南宫艳见此处已无外人,便站起身来将外衣脱了,笑道:“这屋子火炉子烧得太热了,再喝些酒下去非蒸出汗来不可,不如脱了外衣,只穿着小袄足够了,要不等走时一身汗遇风吹着着了凉,可不是闹着玩的。”
众人见南宫艳脱了外面衣裳,露出里面宝蓝色的绣着蝴蝶的小袄,倒衬得她脸色娇俏可人。小桃便笑道:“你倒是个男儿作风,说脱就脱了,这时候若闯进来个男人,看你还怎么活?”
南宫艳把脱下的外衣扔给丫头青玉收着,正端起酒杯来要喝,只见小桃的话,便笑道:“若是有那不长眼睛的男人敢闯进来,我包准挖了他的眼睛,那样不长眼色的眼睛,要来何用?”
小桃伸手便在南宫艳额头轻戳了一记,道:“你这嘴就是这样的不饶人,也不知十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