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要挑选听话的奴才,父皇那样雄心大略的人,怎么会瞧得上在他身边唯唯诺诺,连句自己的想法都不敢透露半点的人呢?”
风显璃听得心惊肉跳,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父皇事事瞧不上自己,原来自己竟是当局者迷,旁人竟把这其中关节想得这样清楚,只听得风湛然接着道:“二哥可知仰而求之难,比如一个人踮起脚来取东西,哪里有弯腰捡起来容易?若是二哥以前能以天下为己任,不避嫌恶,与兄弟们一起带上朝臣们好生整顿政事,父皇哪里还会对二哥左右前后的不放心?这便是俯而拾则易。就算这中间二哥有做得不妥当之处,那也是办差当中自然会遇到的,父皇取的是你的一片心,看的是你的诚意,并不是非觉得二哥你超越了众兄弟才是好的。二哥,可明白?”
一番话说完,风显璃已是呆了。他想起这些年来自从坐上了太子这个位子,没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胆的猜测着父皇的心思,看着父皇的脸色来办事,见着兄弟们办差做得出色了,他便害怕兄弟们在父皇跟前留下好印象,那便削减了自己的威信和尊严,如此一来,他便越来越多的干涉兄弟们的政务,有时还故意找些麻烦为难一下。没想到,这竟都被父皇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难道自己有今日却是自食了恶果么?
风翊宣见他呆呆的发愣,摇了摇头道:“二哥,你今日叫我和四哥来无非是排遣一下心里苦闷。这里也没有外人,只我们兄弟三人。咱们哪说哪了,二哥这些话别跟外人道去就是了。让别人听了又是一场是非。父皇生气也不过是因着这两天你宫里那宫女的事情,父皇发作一通也是该的,过后许就没事了。二哥也不要太难过了。只是兄弟还想提醒二哥一句,你宫里那些姬妾实是不少了,父皇平日里虽不说但是瞧着你左一个美女右一个姬妾的弄进东宫里,也是颇为不满的,二哥还是好自为之,早日寻一个识得大体的正妃才是正经事。”
风显璃和这两个兄弟一番谈话,就有如身处梦中一般,这时的他就象是突然老了十岁似的,神情显得既憔悴又倦怠,只用目光扫了风湛然和风翊宣两人一眼,深长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我是错了...从一开始就做错了呀...”说着,向看向他的兄弟二人摆了摆手苦笑道:“老四和老七,你们两个就回去罢,我身子乏累了,想安静一会儿。”
看着风湛然和风翊宣两兄弟并肩走了出去,风显璃这才长叹一声,他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心酸沉痛之余竟还有一种隐隐的解脱之感,他终于不用再整日费尽心思的琢磨别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他整个人无力的软倒在椅上,黯然的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走出东宫的风湛然和风翊宣兄弟两个也是良久沉默不语,直到两人走到宫门口要上马回府之前,风湛然才说道:“老七,咱们一处骑马回府,说说话罢。”
风翊宣瞧了风湛然一眼,默然的点了点头,翻身上马与风湛然二人并排策马慢慢在前面走着。风翊宣挑了挑眉,轻声道:“四哥,看如今父皇这意思,二哥的位子是再坐不住了,你是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