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风显璃的精神已经在风擎日的一连串的轰击下快要崩溃了。他象一滩烂泥似的软倒在地上,他不明白自己原来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怎么会一件件那样清楚的被父皇知道。风显璃浑身象是被抽干了力气,他这才明白原来父皇一直放任着他的原因,是因为他一直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动作着,怕是他在外面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上报给父皇罢?
风擎日一脸鄙夷的神气,深吸了两口气,继续说道:“枉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也是受过明师指点教诲的,怕是道理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身为皇子,又是太子身份千岁之体,若不为非作歹,哪个敢在背后说你指点你。你莫以为你先前做下的那点子丑事别人都不知道,我瞧这朝堂之上有多一半儿的人心里便是有数的,只是碍着你的身份不敢直言便是了。你若是收收心安心政务倒也罢了,偏生整日里只顾着调花弄草,把个太子东宫弄得象坊间ji院一般。”说到这里风擎日冷哼一声,斜着眼睛冷冷的对风显璃道:“朕让你去处置吴曼霜的案子,好也好歹也好,这两个多月快过去了,不见你有半点声气儿,案子也不审,刑部也只去了一次,你倒打得好算盘啊。以为拖着见事情有转机了好趁势向吴相示好,好让他偏向你这一边对罢?”
“父皇,您听儿臣说...”风显璃嘴唇都哆嗦了,“儿臣断没有私下营私结党结交外臣的想头儿,只是想着那吴曼霜毕竟是吴相的女儿,要慎重处理了才是...”
“行了!”风擎日一声断喝打断了风显璃的解释,“你不要再说了,朕不想再听你的花言巧语。”
风擎日瞧着风显璃趴在地上的狼狈的模样,一股说不出的既酸又涩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象石像一般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突然想起这个儿子小时候自己也曾抱着他在怀里逗弄过,他和其它的兄弟们小时候一起在御花园里爬树捉知了的情形...只是这温存只是一瞬间闪过,他眼前又浮现出他整日沉迷于女色,还背着他暗地里让宫里御医给暗调*药的事情,想到此处风擎日的眼睛里又象结了寒冷的冰层一样阴冷,他终于背过身去,说道:
“过几日的秋围你就不必去了,你既病了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宫里养病歇着好了,吴曼霜的事情你也不必插手了,朕已经交与老四去处理了...朕听说你这一个多月来,事事与老四作对,他办差的时候你多有阻碍,莫不是如今你这黑手又想对着老四去了不成?”
风显璃被父亲这一句话吓得浑身不自觉的一抖,还没等对上话来,就听风擎日接着说道:“朕劝你还是安心养病陪着你那些娇姬美妾罢,哼,我听得那杜相的女儿也是个有名的才女,若真是给了你也是糟蹋了,你那些阴微的见识也只配跟那些人耍去。若是朕再听到你政事上缠绊着老四老七他们,别怪朕无情,你虽也是朕的儿子,但朕的容忍是有限度的,饶了你一次不代表就会饶你第二次,你好自为之,回去好好想想!”
风显璃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风擎日瞧了瞧他,慢慢走到书房门口用沉缓的语调说道:“朕最瞧不上的就是你这副模样,大丈夫死则死矣,做得出就应当得起,看看你是什么样子,天生做不了大事的!”说着,径自去了。
风显璃这才一下子瘫在地上,如同在阎王殿上走了一个来回似的。他此时心里端地是打翻了五味瓶,害怕,恐惧,羞辱,愤怒等等感情混合在一起在他脑袋里炸开,他知道自己这太子的位子怕是保不住了,他真想拿把剑冲到老四和老七府里去大闹上一通,只是现如今就算是那两个人真的死了,父皇怕是也不会再让他做太子了。他想了许久,终于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方才那点子愤怒的火焰也就慢慢消失了。
风显璃迈着灌了铅似的步子慢慢回到东宫,一屁股坐在床榻边上,便两眼紧盯着前方一句话也不说。下人们瞧见他这样子没一个人敢过来问的,都偷偷躲得远远的,平日里那几个姬妾见此情形也不象往日那样上来痴缠,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风显璃从晌午直坐到夜晚子初时分,他还一点睡意也没有。伺候的太监和宫女们都让他给轰出去了,送来的饭菜也被他摔了,满地都是汤汤汁汁的。下人们象是知道了这位太子爷在皇上那里受了气回来的,也不敢上前擦地,只怕招来麻烦。
也不知又过了多少时辰,屋里渐渐亮起来,风显璃愣愣的站起身来,叫个太监来道:“找人把这里收拾利索了,你派个人去四皇子府和七王爷府,把他们请来这里,就说我有话要跟他们说。”那太监领命去了。
待得晌午时分,风湛然和风翊宣两人一起来到风显璃的太子东宫。今日一早,他们两人便分别收到口信,说是父皇昨日将太子叫到书房,遣出了伺候的太监宫女,单独和风显璃呆了近一个时辰。紧接着,风显璃东宫里的太监便亲来传信儿说是太子有请,两人便知道定是太子出事儿了。
这风显璃平日里和他们两人面和心不和,一直在差事上难为着,平时除了皇宫里年节见个面儿外,很少在外面有什么来往。就算是偶尔凑在一起,也不过是遮遮面子,表面上打个花胡哨而已。风翊宣昨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