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离,你这是做什么?”风翊宣皱着眉头,暴喝一声,“要拦本王的路么?”
吴离心中一抖,他在朝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高傲淡然的七皇子发火,而且这火气还八成是自己惹来的,只是他心中为着女儿也顾不上这许多了。他冲着风翊宣施了一礼,语气略有些急切的道:“王爷,臣不敢。只是臣几次到王爷府邸去求见王爷未果,心里难免着急。方才来刑部办事,刚巧碰到王爷,便一急之下失了礼数,望王爷见谅。”
风翊宣满肚子邪火无处发泄,眼睛里瞧着吴离就不顺眼,想起他那个女儿吴曼霜来就更是火上浇油,他本想一甩袖子不理他上轿走人,但是心里有气不发作不舒服,便冷冷的站在原地未动,瞄了吴离一眼,冷笑道:“你吴相什么时候又来插手刑部的事务了?少在本王面前演戏,你去本王的王府和到这刑部来为的都是替你女儿求情罢?”
吴离见这位七王爷一开口就语气不善,就知道这人情不好讨,但还是硬着头皮带出几分笑来,冲着风翊宣道:“王爷,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既如此老臣就直说了,自从小女被关在刑部大牢以来,臣甚是揪心,臣知道小女犯下重罪,本不该来王爷面前讨请,可是臣膝下只此一女,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连个披麻带孝的人都没有,请王爷高抬贵手,饶了小女。”
风翊宣冷笑一声,背着手踱着步子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吴离面前瞧着他半晌不说话。吴离就觉得两道刺人的眼光直射向自己身上来,象是要烧出两个大洞似的。他在朝为官多年,自然知道这位七皇子不好惹,别看平日里言语不多,也不象太子似的动不动就发火叫嚣,但是明白人都知道这位的心计和手段远在太子和众位皇子之上,若不是这位七皇子对皇位不感兴趣,怕是太子的位置早就是这位的囊中之物了。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想得罪这位不好惹的平遥王爷,而且明知求情讨饶十有**会被拒绝,可是为了女儿他只有厚着脸皮去做了。
风翊宣眼光在吴离身上打量个遍,忽的轻笑道:“吴离,亏你还是我们韶然国第一重臣。竟然于国法丝毫不放在眼里么?我问你,绑架皇亲是何罪名?妄图杀害皇亲又是何罪名?你说与本王听听。”
吴离一时间愣在当场,他自然知道女儿所犯之罪是何等严重,所以才想豁了老脸来保住女儿一条性命。虽说如今女儿被关在刑部牢房里还没有性命之忧,可是她从小娇养到大何曾吃过这等苦头,怕是挫磨时间长了,就死在牢里也说不定。虽然私底下吴离恨女儿不争气,惹下这滔天的大祸,但是毕竟那是他吴离的骨肉,怎舍得真的眼看着她列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呢?
小桃所坐的桥子在风翊宣所乘头轿的后面,不过几步之遥,她坐在轿里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是一清二楚。这样说话咄咄逼人的风翊宣真是少见,她在轿帘缝里瞧着吴相那副满头是汗,又急又无奈的神情也是暗自叹气。只是她是一个女子,虽说是风翊宣的未婚妻的身份,可是在这当口可没有她出去插嘴的余地,弄不好风翊宣瞧见她更火呢,看来这吴相求情是根本不好用了,她还是想想怎么慢慢说服风翊宣放过吴曼霜罢。
倒不是说她是那样圣女般的老好人,只是她实在是不愿意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女子因为她的关系,慢慢的死在牢里。再说她也没有想象中那样恨吴曼霜,在她眼里,那只不过是一个从小被娇宠惯了,得不到所要的东西时,发疯耍脾气的一个小孩子罢了。她是活了两世的人了,和个小丫头计较什么呢?应当是为自己积德好了。
外面吴离让风翊宣一句话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风翊宣冷眼瞅了吴离一眼,转身拂袍进入轿子,让轿夫起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刑部大堂门口,远远的把那位丞相大人甩在后头。
平遥王爷老人家心情不好,也不知是生小桃的气了,还是生吴家父女的气了,总之是将小桃送回乐府便黑着脸回去了。小桃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位未婚夫王爷使性子,不免有些好笑,原来这位王爷大人就算是生气了也不会对她恶言相向,只是自回王府生闷气去了。
小桃自是明白风翊宣的心情,他是因着对自己太过在乎,才会对吴曼霜那样忌恨。想来,若是有人伤害了风翊宣,做为她来讲,也会恨得牙痒痒的罢?只是,她真的觉得给吴曼霜一次改过的机会,并不是什么坏事啊。
回到家里,歇息了一阵又看了几本各处送来的帐册,可惜她心里总记着风翊宣今日临走时黑着的脸,有一点点担心,怕两个人若是真的为了吴曼霜这件事情生了气,可有些不值得。因着小桃心里有心事,吃晚饭时,便有些心不在蔫蔫儿的,林氏只当是她出去忙活了一天累了,吃完饭便催着她回房休息。
小桃回到房间和丫头们闲说了几句话,便懒懒的靠在床边上想心事。几个丫头她都打发回去睡觉了,因着这一阵子夜里天凉,她又嫌外间里笼着火盆烟熏火燎的,便不用丫头值夜,只让她们早上再来伺候就是了。
今日她与风翊宣去刑部大堂见吴曼霜,却是没带丫头去。几个丫头并不知道今日之事,见小姐回来无精打采的,只以为她是乏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