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个屁还熏得恶心头疼,在街上撞见一个粪担还要跑不及的回避,如今他媳妇儿若是挑了那满满一担东西,这臭气洗十二个来回也去不掉的,让他怎生活?你瞧瞧,这岂不是放不开他那身臭穷酸架子?”
小桃听了顿时忍俊不止,扑哧一声笑出声儿来,连旁边陆平和几个丫头也笑得站不住,这穷秀才还真是个人才。小桃捂着嘴边笑边道:“福伯,你如今也不必生那样大气。先且别管你那侄子放不放得下架子,要知道做这营生也不是那样简单的。若是只用了力气去营利,就是遗臭些也算了,只是如今那茅厕的所在,都是有人问官讨了去为糊口之资的,那拾粪的必定先在那里跟人家纳了租税的,方许你在那里拾晒。哪里是谁都可以去掺一脚的?既是用了本钱不做那干净营生,却干这恶臭的勾当,也难怪你那表侄子不愿意了。这一项怕是他还真的是做不来的。”
福伯苦着脸道:“我就是愁这个,给他思来想去的谋不到个能做得成的差事,若是随便跟熟人指一个行当让他去做,他三两日甩了爬犁弄锄头,倒给我丢人现眼的,哎...”
画眉这时便插嘴道:“福管家,饶他做什么,难道还饿死了不成?你不是说他是秀才么,若是教两个孩童读些书岂不也赚几个束修银子,勉强的度日怕不是也够了?”
福伯道:“你哪里知道,这教书也不是简单易行的事呢。若是自己开的书堂却是最好。人家要送学生孩童来到,好的便可以收他,不好的便婉言将人辞去。这样子就收一百个人也没人拦阻的,若是想要少教几个,就一个不收也没人强得。只是我这表侄子哪里有这个本事,你瞧人家自己开书馆的,哪个不是肚里有几分真才实学的,就是收了十个学生去了两个,也还有四双;即使去了八个,也还剩一对。我慢慢的再招,自然还有来学的。我那表侄子去年倒是被人家开书馆的请了去做了几天教书先生,谁知也不知是他学问不好,还是讲得不清楚,总之是过了个把月便被人家辞了回来,他也去别家的馆问了,都已经预定请了人,只得在家闲坐,这就坐食了一年。”
小桃听了道:“福伯说的是,我自家表弟便在城外白云书院里念书。听说那里的先生也不是随便就能上讲堂的,先要与那开学堂的东家相处。若是东家尊师重友成了好好相知,全始全终好合好散,这便是走了运时,若再得几个好教的学生,不枉了父兄请师的好意,不负了先生教训的功劳,名曰师生,情同父子,这又是最好的。若是遇到那村俗之人,轻师慢友,相待不诚,也就够个人受的了。听方才福伯所说,你表侄子才学未必是那一等一的,还是别去自找那麻烦去罢。”
福伯听得头大如斗,免不了唉声叹气的。小桃瞧着乐了,笑道:“福伯不必忧心,我且问你,你这位表侄子会写字么?字写得又怎样呢?”
福伯听她这样问,想必是话里有话,忙道:“王妃还真是问着了,他这个人别的都不行,可倒怪了,偏就一手字写得清秀,人见了都夸的。年前下写对联,他还在家里写个几十幅让他媳妇儿拿到市集里卖了些铜板。”
小桃听了,想了想笑道:“这样罢,福伯。你许是听说了,王爷买下了城中菊园那块地皮,我准备在那里弄几家相连的铺子,规模可是不小。现如今王爷正准备找人建造起屋,我也准备雇些人手专门来写广告宣传单,准备这铺子没开起来前就让京城里的人知道有这样一家好地方。只是这宣传单多是分发给富贵人家看的,因此上面的字写得必须工整俊秀,你方才说你表侄子写得一手好字,那正好,改**就让他去我那家酒楼找萧十一,若他不在找掌柜的也行,就说是我让他来见工的。若他字写的过得眼去,我就索性留下他来做个文书来用,他再穷酸再不会做事,也会写字罢?我也不要他做别的,只是抄抄写写就行了。我们酒楼里的伙计都是包早中晚三餐,让他先做一个月,我瞧瞧做得如何,再商量月银,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