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湛然此言一出。那太子风显璃的脸上颜色就不好看起来,原来几年前皇上刚立太子之后不久,听说京城来了一位道行高深的老道,向来相面看人最准的,也不知是谁在太子庆封请客在府里大摆宴席那天,竟把这个老道也请来了。
当时风显璃对这老道也是久有闻名,那日见那老道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倒象个世外高人。又见他给其它人看相所说之事甚准,便另邀了时间,让他来府里给自己看相。结果那牛鼻子老道却说了一大篇话,暗示他没有帝王气,风显璃自然大怒,自己刚被立了太子之位,就有个老道来说自己无帝王气,这岂不是说自己这个太子终究还是当不上皇帝的?当下若不是有幕僚极力劝阻着,怕是他当时就把那信口胡诌的牛鼻子给砍了。
不过风显璃虽然面上生气,但心里却是着实有一点担心的。因着这老道给别人看相都是极准的,预言的几件事也都样样灵验,由不得他心里不暗自打鼓。后来他故意在风擎日面前说有个老道在皇子间挑拨离间,妄想造谣生事。这才挑动的风擎日大怒,下令将那个老道处斩了。可是后来他听说,那个老道根本没有死,却是用个障眼法儿弄了个天牢里死囚做了替身,自己却消没声息的逃了。
这消息虽未证实真假,但是那老道那天说的话却是风显璃的一块儿心病,这时听得风湛然提起那老道来,他心里颇不是个滋味,脸上半笑不笑的说道:“哼,那牛鼻子道士不过是个招摇撞骗之徒,砍了他倒是轻的,依我说凌迟了才好。也不知花言巧语的骗了多少人?”
三皇子和六皇子当年也是让那老道看过相的,却不知道太子也曾暗中找过那老道,更不知道那老道的死却是太子在背后使了坏,六皇子便笑道:“二哥,你不过只在那次酒宴上见过那老道一面罢,其实那人倒有几分本事。我记得当时正赶上科举完毕,他便说刚出炉的新科状元其实是个榜眼的命,那个榜眼才是状元命,因着当时初榜榜文我已经看过,便笑他断得不准。他只笑着摇头,让我们尽管看着。结果临到殿试,没想到父皇竟见他的诗错抬一格,便把他降了一级,结果还真是状元变了榜眼,那榜眼却成了状元了,你说相得准不准?”
风显璃冷哼一声:“他一个道士不呆在山中修道。却来这衣锦繁华丛中何事?可见不是个专心的。我还记得他那日在酒席宴上说自己自幼生有异秉,长投明师,通漆园庄周幽径,结果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连性命也丢掉了,就是不知他生前可给没给自己卜上一卦?”
他说到这里,想到那日私会那老道时,那老道言明自己凤目蚕眉,耳轮如珠,原本是富贵之相,但是却鹰鼻权腮,略有破相,明堂气隐,心多猜忌。又明示他为人心胸狭窄,恐防壮年时有一小厄,譬如溪水,一尺之阔,举步可越,过得去则寿至八十,若过不去,恐怕有不忍言之事。又看他掌纹半晌。说他有杀婢之事,所以才防了阴功,坏了帝王气。
想到这里风显璃脸上肌肉猛地一抽,他确有杀婢之事,而且确实是为了奸情。不过是他看中了一个东宫里的一个美貌的宫女,想占为已有,却不想那宫女却是个烈性之人坚决不从,风显璃大怒之下,便命人将这宫女拉下去杖毙了。这事儿过去了他也没理会,竟让个老道一语道破天机,风显璃心里便七上八下,生怕自己其它的丑事都被这老道知晓,这才使计除去老道以求心安。
风翊宣在一旁看着太子脸上神色变幻,他却是知道当日太子偷偷将老道叫去看相,后来就连他悄悄跟父皇说那靠那老道的状,他也是知道的,不过他从来没有显露出来他是个知情人。这时见风显璃面上不好看,便知他是想到了那时的事情,他不想气氛弄得这样压抑,便瞧着小桃使了个眼色,让她出言叉开话题。
小桃接收到风翊宣投过来的目光,便笑了笑道:“太子方才说的甚是,小桃也是不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的。每个人都想知道自己的将来怎样,这也是人之常情,倒没有什么?只是那些道士和尚的把这些东西说悬了。什么叫天命?观星象、打八卦、拆字谜、摸骨,这些东西我都听说过,也在杂书上看到过,但唯其懂了,就知道这些把戏观近而不观远。见小而不见大,自古以来以此事成事的谁人见过?坏事的倒史不绝书呢!所以我向来不信这些,太子殿下倒也不必忧虑。”
这一席话说的风显璃心里一片清爽,他没想到这个乐小桃居然帮他说起话来。他看着小桃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忍不住盼望等会儿父皇出的那题目能难住这丫头,若是那吴曼霜胜了,再被许给七弟做王妃,这乐小桃自己不还是有机会得到手么?
小桃见风显璃望着自己的眼光透出一股炽热来,便早早的把目光移开了,她见三皇子手里拿着一块芙蓉糕正尝着,便说道:“三皇子,您既然对美食颇有研究,可知这芙蓉糕配何种茶最好?”
三皇子一愣,笑道:“哦,乐姑娘的这点心莫非还有专门的茶水来配着,说来听听。”
小桃便笑道:“因着三皇子和小桃一样,是好吃之人,我才告诉你。我们铺子里如今卖一种茶叶,这茶叶是以松仁、梅瓣、佛手卧雪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