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看着她为林远哭得那样子,小桃也不由得心软了。她也知道不管大人犯了什么错事儿,林远却是无辜的。
小桃看了看旁边,三个哥哥都在林氏身边站着,也不说话,只由着姜氏扯着小桃哭叫。小桃知道三个哥哥的意思,在这个家里虽说大哥也是个小官,但是就象是现代的公务员似的。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可以到官府里去救个人出来,他们看着她的意思,无非是因着她和风翊宣的关系,这事儿在她们看来大得不得了,但是在一个王爷眼睛里怕是只有芝麻粒儿那样大小了。
小桃扯了姜氏的手,让她在椅上坐下,正色道:“别哭了,说说罢,到底怎么一回事儿?林远究竟犯了什么法?怎么会被官府抓起来?”
姜氏见小桃这样问,也就是代表她愿意管这件事儿了,她便犹如是在黑夜里见到了一线光亮似的。伸手用袖口擦了两把脸上的眼泪,哽咽着道:
“我们家远儿是个脾气最好的,哪里会惹出事端来,我也不知道为着什么,今日去书院里瞧他,本想着给他送几件秋天穿的衣裳,却老远的见那书院里面闹哄哄的,我.....我只瞧着远儿还有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子被几个差官押锁着走了,我吓得腿儿都软了,问那些学生们,他们说是远儿惹了祸事,又撺掇了两帮人要闹事儿,究竟是为着什么我也不明白.....我慌了神儿,便只有求姑奶奶和外甥,外甥女儿帮着料理料理......”
且不提乐府里此时闹哄哄的情景,只说此时关押在牢里的林远正在对着四壁长叹,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祸事怎么就降到他的头上,他本来好生生的得了表姐给的机会来白云书院念书,没想到竟摊上了这样的倒霉事儿。想起来,一切的事情好象都是从那天引起的.....
自从小桃答应让林远到白云书院读书,自己供给全部束修及一切应用银钱,林远便兴高采烈去了那书院安心住下。他才学本就不错,那书院的先生收了乐家管家送去的几十两银子的束修和拜礼,外加几盒子乐家小铺的好点心,自然对林远不敢小视,一切应用照应俱全。因此林远在这里读书倒也安心自在。
这一日,书院里这些十几岁的学生们却聚到一堆议论起前些日子京城的科考来。因着前些日子那考试的题目大家已知道了,书院的先生便用此题目让座下学生们各做上答卷来,想以此试试众人的才学。那林远在这些学子里面,学问虽算不上第一等,也是名列前三的,虽说那文章笔力不足,但也算得上是引经据典,做得花团锦簇一般。那先生看了自是高兴,便着实夸奖了林远一番。
不料这白云书院虽是京城里第一等的念书的好处所,但是这里面来读书的各家子弟却是良莠不齐的。那些子弟中既有富贵人家的。也有中等人家凑了银钱把儿子送来的,这里面各式品性的人都有。其中便有一些富贵人家的孩子,因着家里是有些银钱的,便被送来了读书,但是这些少年哪里是读书的材料,不过是听了家中老子的话来书院应景而已。
那些深宅大院儿里出来的子弟,从小便是雇了一屋子的奶妈丫头婆子看着养活着,娇生惯养到了五六岁的时候,便送到家塾里面略识些字,再大些便送到象白云书院这种颇具好名的地方加深学问,只是那些富贵乡里的少年年纪虽小,但那满身的纨绔气却是十足十的,不过在先生面前做出个听话样子,背了先生什么不做?那些书院里伺候的下人们收了他们的赏钱,哪个也不在先生面前多说什么,弄得书院里的先生以为这里安定似仙境了。
这其中林远那一班里面便有个叫庄辰的,除了读书的本事不会,其它的都混的极娴熟,整日里拖了书院里一批不喜读书的富家子弟,背着先生看些yin诗艳曲,甚至****亵画,简直无所不为。这个庄辰虽然文章上不行,但那书院的先生受了他家里双倍的束修银子,自是对他严加上心,不得不尽力的教他。一两年过去,那庄辰也算是铁杵磨成绣花针,那四书上面也就认得了许多字,先生出一个‘雨过山增翠’,他也能对出个‘风来水作花’来,也算是没白糟蹋了他老子送来的节礼。
庄辰这里本也是做生意的,只因着亲戚里有在朝廷里做三品官的,便也想着让自家出个有功名的,如今见儿子比在家时长了些学问,便全家欢喜,庄辰的娘亲又说亏了择师教子选对了人,所以才让儿子连做诗也会了,更对书院的先生尊重有加了,没事儿便送些米粮肉油的给书院送去。
这白云书院的院长叫做云不屈,他便是和夫人女儿还有些家人住在书院的后院儿里,书院里还聘了些曾取过功名的举人秀才做先生,大家教席为生。
这庄辰家里是给云不屈供给最多的人家,自然那庄辰也就受到了特殊的招待。别的学生都是两人一间屋子居住,偏他是一人一间,而且那屋子修饰的也与众不同。屋子里面隔开了一间小书房,窗子外面放了两盆腊梅,两盆天竹,在窗户台外面,又搁了一盆带山石的麦冬草,对着窗户的书桌上左手一列三只书架子,两架子是书,另一架却放了蒲草盆子,宣炉,胆瓶,茶具之类等等;右边还放了一张琴桌,上面一张新的古琴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