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表舅舅刘南就是这样的一个童生,因着大家都说某某人是个名童,可惜这次没有考出真本事,但是将来是一定会进的。有了这样的话来遮面子,对刘南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他考了几次也没考中,就将这没考中的原因往命运一说上一推,说自己命运不好,也就把这考不中的面子给圆回来了。
其实这个刘南的学问是根本不怎么精通的,考试时一遇见改议论策时,便没有了主张慌了手脚,在这帮子童生里面实在是个本事最差的,然而这个人却很是有些心计,常帮着别人打打官司跑跑腿,他又在年少时看过几本医书,有时也权作半个大夫,因此在街坊四邻亲戚朋友之间,大小事儿总是少不了他,让他觉得很有点面子。
而兰老爷年轻时就因自己家夫人的缘故认得这位表妻兄。原因着刘南十分健谈,和他也是有着几分投机的,只是两人一个在老家一个在京城相隔却是很远的,但有时兰老爷生意上遇上什么为难的事情,倒也常常派人送个信儿给刘南,刘南也因着兰老爷格外器重他把他当个人物,也就绞尽脑汁给想过法子,偏就说中了两三个,因此兰老爷自从搬来了京城后便与刘南重新来往起来,并不因着原夫人故去就疏远他,还是象以往一般的客气。他今日来却是兰老爷昨晚派了人去刘南的住处送了信儿。将他给请来的。主要是让他来看看自已的表外甥女儿,顺便劝导她两句。
这时,刘南已到了兰茜住的后院儿里,这时正好兰茜走在院子里迎头碰上了他,便站住了叫了一声表舅舅。刘南偏过头来看了眼兰茜,从鼻子眼儿里便哼了一声,兰茜自觉很少见到这位表舅舅给自己脸色看,倒心里打了一个冷战,不知他为何这样?只得沉住了气低下头站着。
刘南道:“你过来,咱们就在这院子里坐着说会子话,我有事问你。”
兰茜见了这情形,知道是不些不善,可是也不敢就违拗这位表舅舅的意思,只好慢慢的移着步子走到院里的石椅处坐下。
刘南就向兰茜微瞪着眼睛道:“阿茜,你母亲是我的表妹,我只你这一个表侄女,是望着你好的。不是我这作舅舅的人要管你的闲事,只是你爹如今身子不好,他又整日忙乱着生意上的事情,你是他的亲闺女原是第一个应该加倍小心的,让他心里更痛快些才是,那倒比让他吃药强些。你当然知道你爹的这病是气不得的,可你却体谅不了这一层,我听说你如今反是要气他的,这是何故啊?”
兰茜不等他说完,便红了脸道:“表舅舅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我不知道您老人家说这些话是个什么意思,我昨晚睡得太晚,这会子又困乏了,我回屋子里歇着去了,您老只管随便逛逛罢。”
说完,扭头便气哼哼的回了自己屋子,把屋子门碰的一声关上,刘南听得那门一声巨响,只气得站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只不明白这个平日里听话的表外甥女儿今日为何怒气冲冲的,还给自己排头吃。他这样想着,便绕过院子来到前面。去跟兰老爷见面。
兰老爷见了刘南脸上有怒气未消的样子,便估计着他是吃了自己女儿气了,便笑道:“大哥怎么也和小孩子生起气来,那丫头如今也不成个样子了。”
刘南沉着脸叹气道:“你这个女儿如今好象瞧不上我的样子,我是不能管她的闲事了。你陆续给我的那些个信件我也大致知道了她如今的事情,可是我表妹也是早故去的了,你又是她父亲便替她做主就是了。我瞧着这个孩子如今却是反常了,我们做亲戚的人是不便从中说什么的,只凭你做父母的人去操心得了。”
兰老爷道:“我正是瞧着这丫头的脾气如今越来越大,怕是她不听我的话,我正是从小听了那道士的话才不让她出门随便见外人,她还是这样呢,若是放任了她去四处下里乱跑,还了得?她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我和她母亲也操心她的亲事,只是她却是觉得我们要赶她离开家呢,正跟我们闹着脾气,我是怕她倔性子上来,怕是私跑了心也有呢。到那时我脊梁骨还不让人家戳烂了?”
刘南接了丫头倒来的茶,架了两条腿很从容的道:“你也不必这样担心,那丫头不过性子上燥了点,何至于你就想得那样?我的意思呢,也不过是想把她叫了来当面劝她几句,谁知道我还没有谈到正题,这孩子就给了我一个钉子碰,现在我一想,原来是你们的原因在这里头,怪不得她急火火的呢。”
说着,便要起身告辞,道:“我还有事,不能在你府里久坐,阿茜这孩子的事我也不方便多管,她是你的女儿,你自己斟酌吧,万一阿茜这孩子再为了这件事要再生气出了事情,我也担不起这个担子。”
刘南说着便起身做起要走的样子,兰老爷道:“你来得这样早没吃早饭罢,你何不多坐一会儿呢?咱们先吃点子饭,我今日铺子里事情少,下午再去不迟,我中午让厨房里预备下几盘凉菜几道热菜,再热上两壶酒,咱们吃喝完了再一起走,好不好?”
刘南听了兰老爷的这番话,脸上便慢慢现出些笑容了,因道:“菜是不错,喝一壶嘛倒也无所不可,你家里常是有好酒预备着这我倒是知道的。”
兰老爷见他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