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的,他气极了伸手到院里拿了一把劈柴火的斧头来,进屋来对着那锁着的箱子一阵乱劈,其实这些箱子都是空了的,随手都能一提而起,毫不吃力,偏是李文林上了脾气,对着箱子一通乱砍泄气。他砍了一阵,想起旧日张燕和自己的露水情意,更是觉得受了她的愚弄,自己成了个让娘们儿玩的傻男人了,他越想越气,便一使劲将斧头扔了,冲出来一瞧,李家三姐弟他惹都不敢惹,只有一个林娟是外人,便冲到她面前吼道:
“你难道是个死人么?是聋子还是瞎子?这几天你天天白日黑夜的跟她在一块儿,她把这屋子里的东西搬得这样干净,你怎么会毫不知情?莫不是你跟她是串通一气的,你们出去了便分了不成?”
林娟见他这样脸红脖子粗一副要吃人的凶狠样子,连额头上的青筋都鼓鼓着,全不似当日在秋水堂花园子里跟自己说话时的温柔模样儿,不由得心下害怕,连着倒退了两步道:“表少爷,你想呀,燕姐姐她在我的饭里下了**,迷倒了我,就算她将我也一刀杀了,我也是人事不知的呀,怎怪到我头上来了?”
李文正见了李文林那副样子,喝道:“你省些事罢,还嫌不够丢人么?你往日里那些事情只当着别人都不知道呢,我劝你还是赶紧在你屋里好生呆着罢,想想你昨晚上说的大事业,要是再这样闹,干脆现在就走罢。”
李文林听了这番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两只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张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管家李保瞧了他这副样子颇觉得好笑,上前拉扯他道:“表少爷,这里乱得很你还是听大少爷的回屋去罢,省得别人瞧见你这样,要说闲话的。”
李文林由着李保来扯他,也就顺坡下驴和走了,两腿直到屋里还打着颤呢。这边李家大姐瞧了瞧林娟模样温顺不象是刁钻古怪的人,便问清了她在这里的原由,沉吟了一会子,便道:
“林姑娘,我们李家人是讲理的,你虽是张燕那贱人找来作伴的人,但是我瞧着你和她不是一路的货色,怕是也是受了她的骗,亏得现在她是逃了,若是家里不出这些乱事情,你呆得久了还不知她怎样还算计你呢,怕是将你卖了你还要帮她数银子呢,这也算是你走了运,避过了这一劫,照说我们是不该疑惑你的,只是你要知道,你和她在这里也同住了几天,我就不能冒这样的险,我们等会儿派人去官府里报案子,你若是跟这事情没有关系便别怕,好生在这里略呆片刻别急着走,让官府问完了话果然查得你没事了,你才可以出我们家里,你看怎样?”
李大姐虽是用商量的口气说这番话的,但是林娟哪里不明白这时候自己是万万走不出李府大门的,反正这事情确是与自己无关,不如就多呆半天等摘清了嫌疑再回家不迟。她虽是这样想着,但那脸上也一阵红一阵白的,委屈的掉下泪来,哽咽着道:“这位夫人说的是,我不急着走,只是不料我只是陪她住几日,却摊上这样的事情,还落一个坏名声真是划不来。”
李大姐这时候哪里管得这样一个外人委屈不委屈,就派了两个媳妇在这里看住了林娟,同时派了人去官府里去报案子。待得李家姐弟一走,这院子里管家李保便吩咐下人搬这张燕院子里留下来的东西,同时这帮下人们见主子不在,便议论起闲话来了,未免说这张姨娘肯定是要走的,自己何日何日便料想着有这样一天了。
李保正检查着东西记册子,正不耐烦,听他们在那里说着,便一跺脚道:“你们都是些糊弄人的后天八卦,如今人走了你们倒说早看出苗头来了,当时做什么了,为什么不早报告一声,现在人都走出八百里以外了,你们都来放这空炮。”
其中一个下人便笑道:“李头儿,这事儿也是出乎意料的,咱们原以为这张姨娘就算是要跑,也是跟了那个人私奔去了,谁知这时候她竟能撂下他自个儿跑了,这却是原想不到的,你没瞧刚才那个人儿那个模样,那张脸活象吃了屎似的难看,怕是他也没想到吧?”
另一个媳妇子也接口道:“我瞧着这张姨娘也是个有心计的,扔了他倒好。俗语说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瞧那个人儿就光生了张小白脸子,看不得书拿不动锄的,跟着他做什么?挨饿不成?就是那脸子生得再好看,也不顶饿,难不成饿了渴了还能搂过来啃一口解饿解渴不成?想是她也想透了这一点儿,才自己跑了,要不然那私攒下来的一点家事儿,没个一年半载的便让他败光了,那时才好看哩。”
林娟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她这时已听出来这些下人口中的那个人儿似乎指的就是李家的表少爷,听她们话里的意思是表少爷和张燕有染,怎么会这样?难不成张燕明面上是李老爷的妾,暗地里却和辈分是侄子的李文本不干净?这事情实在出乎林娟的意料,她突然有种很后怕的感觉,象是曾经粘在蜘蛛网上的虫子无意中挣脱了出来,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连手心里都全湿了。
这里李保去清理着东西,将张燕屋里记帐的帐册都拿出来叫来李府的管帐先生清对了一阵。张燕虽是把留有把柄的帐目页册都撕去了,但是留下的别的帐目上偶然也有几处弊病,她自己原也不曾注意的,但是这些帐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