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昨日才病了,今日定是不能吃些太油腻的,早就熬了一锅稠稠的红稻米粥,你这就端去罢。”说着,又捡了一碟子香油拌的醋香红萝卜,一碟酱豆腐丝儿,一碟新鲜的龙须菜,还有一碟子切开的冒油的鸭蛋。
小珍端着刚要走,于氏却轻扯了扯她衣角,悄声问道:“姑娘这两日没说起厨房里的事儿?”
小珍笑道:“没有,姑娘昨日病了难受着,哪里还想得到你厨房里的事儿?只是你那贼可得抓紧捉啊,姑娘不是让你三天内给她回话儿么,今儿可是第二天了,过了明**再提不出个人儿来,怕是我们给你说情也不中用了。婶子不是这两日到处散钱呢么,就没有信儿来?”
于氏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的低声道:“不瞒你说,昨儿个晚上,守后门儿的小厮长顺儿偷偷跟你于大哥说了几句,说是丢东西那晚上隐约看见个人影从厨房这溜了过去,我估摸着就是那个偷虾子的贼渣子,今儿晚上我再细打听打听,怕是能找着这个人儿呢。”
小珍笑道:“若是那样倒是婶子的造化了,行了,我不跟你在这里讲了,再晚回去些饭好凉了,咱们有空再聊吧。”
说着,便提着食盒回了桃仙居。见了小桃,便将刚才从于氏那里听来的信儿告诉了她,小桃用筷子挑着几根龙须菜吃,笑道:“看来,这于婶子在抓贼上还真有两下子,不过两天功夫儿就有了信儿了,我倒是等着瞧瞧,究竟是哪个人这样眼皮子浅,偷东西偷到厨房里去了。”
画眉笑着道:“姑娘,倒不是于婶子有抓贼的手段,怕是那散出去的银钱的劲儿大,听说上上下下的小丫头小厮们都得了好处,这么多的眼睛盯着,那偷东西的贼岂不慌张,若是再外**,说不定被哪个丫头小子看着,告诉了于婶子,就离抓住那贼差不远了。”
小桃笑着道:“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道理真是古今皆同啊。”
小珍捂着嘴儿笑道:“姑娘没瞧着于婶子那一双眼睛,如今盯着厨房里的人盯得比于大叔还紧些,恨不得把眼睛串在那些人身上,那眼光能把人儿的衣裳烧出两个窟窿来。”
她这一句话,把众人笑得前仰后合,小桃一口稀饭在嘴里差点没喷出来,强咽了下去,噎得直咳嗽,画眉忙上前给她捶着后背,笑骂小珍道:“你个使促狭的小蹄子,好生生偏在姑娘吃饭的时候说这招笑儿的话,倒让姑娘呛着了,你说你该打不该打?”
小珍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上前替小桃轻拍着胸口,小桃咳了一会觉得没事儿了,才笑道:“不怨她,原是她说得也实在太形象,我想着于婶子那虎视眈眈的模样儿,也觉得招笑儿。”她扭头对小珍笑道:“你可别当着于婶子面儿这样取笑,她这两日肝火必定是旺的,小心她拿大爆栗子敲你。”
逗得小珍也笑了。小桃便让喜鹊到前院林氏的房间里去告诉她自己已病好了,等会子便去给她请安,也好让娘放心。喜鹊领了命去了,才走到前面院子里,就瞧见门房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来,在院子里叫艳红。
喜鹊觉得奇怪,认得这小厮是跟李歪对班专守夜班儿的,也平时出门儿给众人跑了腿买个零碎东西什么的,因此倒也和他相熟,便拦住他问道:“吉庆,你一大早慌慌张张的跑什么?”
吉庆是认得四小姐屋里的喜鹊的,因常给各屋里的人跑腿,也常得些铜板赏钱,这里面属桃仙居里的丫头给的零头儿是最多的,因此他对四小姐的身边儿的丫头向来是最尊敬的,这时见了喜鹊问他话,便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是李叔让我来禀报夫人一声儿,林家的两个人儿又来了,要我问夫人放不放他们进来呢?”
喜鹊一听,心头就是一动,心道姑娘昨日还说林家的人定是要来求情上门儿的,这卦果然不错的。便问吉庆道:“哪个林家,是谁呢?”
吉庆小声道:“还有哪个林家,不就是上次来打秋风的那个林家么,上回他们来时就是我和李大叔的班儿,这回却是上次那个女的,带着个年轻的公子来的,我看这两个人儿倒不象上次那个那样大吵大嚷的,只是来了便求李大叔回禀一声儿,李大叔先前不答应,但是那妇人哭了起来,那年轻的公子又低声下气的在那里哀求,李大叔想是软了心肠,便让我来问夫人的示下。”
喜鹊就在这一愣神儿的功夫儿,屋里面的艳红早就听到了外面有人说话儿,便掀了帘子走出来,吉庆便上前将刚才的话学了一遍,又道:“李大叔让我来问问夫人,原是夫人说是只要是林家的人来一概不见,可是昨晚上大少爷又来说若是林家来了人,便先告诉上面儿一声,因此让我来回夫人,看是将人赶出去呢,还是让进来呢?”
艳红想了一想,问道:“如今人在哪里?”
吉庆道:“那两个人儿如今在门房里呢。”
艳红便道:“行,你等着吧,夫人刚起来我这就告诉去,”转头对喜鹊道:“夫人刚才还念叨让我稍过会儿便去后院瞧瞧姑娘病好些了没,偏巧你就来了,倒省了我的事儿了。”
喜鹊笑道:“姑娘怕夫人担心才让我来的,”说着便随着艳红到里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