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继业听王老2嘴里不干不净的骂开了人。便几步撺上前去一把抓住王老2的衣领子,骂道:“什么狗屁王老2,我看是你是二五眼儿!”一言未了,便伸胳膊一拳打在王老2的胸口上。
那王老2是个杀猪卖肉的,平日里拿着剔肉刀跟玩儿似的,哪里把林继业放在眼里,嘴里大喝一声便跟林继业撕扯在一起,两人就你一拳我一脚的斗在一起。林远坐在那里劝说不住,只得上来拉架,早被王老2一把扒拉开,那林继业身材上比王老2矮了一截,力气也没有对方大,再加上喝了酒,脚步虚浮,本就是有些东晃西歪的,哪里架得住王老2的猛攻,只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让王老2揍了个鼻青脸肿。
说也奇怪,若是换了别人打架打不过对方,也就收了手就是了,可偏这个林继业也是一个倔头子。他虽吃了亏,但偏不肯就此放手,只忍着痛冷不防一头将王老2撞倒,二人滚在地上,嘴里边骂边撕扯,正此时秋水堂里已散了戏,看戏的人都出来走到门口,见了门口有打架的,有那喜欢看热闹的便自动自觉的围了上去,将林继业和王老2两人都围在中间,看耍猴儿似的瞧热闹。
林远劝也劝不住,拉架也拉不开,正急得跳脚,没法子之下跳起来便往人群外边儿跑,他是想着去衙门找官差来拉架,刚钻出人群猛的看见前面站着几个衣饰华丽的男女,站在几辆装潢富丽的马车跟前儿,还有两个服饰一样的丫环扯着手站在一个穿杏黄衣裙的美貌姑娘前面,那穿杏黄衣服的女子正微蹙着眉头,脸上表情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嫌恶,正冷眼瞧着他。
林远不由得心里就是一惊,因为他认了出来这个穿杏黄衫子的女子正是乐府的四小姐,他姑母家的表姐乐小桃。林远这一惊之下,下意识的就想去给他表姐见礼,但刚要张嘴说话,却突然想起人家是不认自己家这门亲戚的,而且现下情况又是自己二叔当街闹事儿。这样丢人的事情被人家看个正着,岂不是心里更瞧不起么?他这样想着,脚步就不由得停住了,迈出去的步子尴尬在半空中停了停,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那一张清秀的脸上便登时通红了一片,心里又为难又焦急。
乐小桃见了林远此时的情景,心里不由得便软了下来。若说她对两个舅舅当年所做的事情不记恨那是假的,但是若说是她也同样烦林远和林娟,那又好象不完全对。林远第一次随着姜氏和卢氏来乐府时,小桃根本是对林远正眼都不瞧的,但是从那次猜谜会上看林远颇有些文才,又有些骨气,便对他印象有些扭转,今日又听风翊宣讲到父母间的恩怨是不应该算到后代身上,她便觉得有些心思活动了,道理她本都懂,不过一时没有想开罢了。刚才听得林远叫那打架的人为二叔,想是那就是自己血缘上的二舅了?怎么如此的不要脸面,在街上和人撕打。
她本待不理,坐到马车上拉上车帘,眼不见心不烦。但此时见了林远那尴尬又复杂的神色,她心里便有些不忍了,可是又觉得心里烦得厉害,便朝向站在向前的两个丫头道:“你们两个哼哈二将似的挡在我前面做什么?难不成怕我被老虎吃了?”
画眉笑道:“有事我们自然要挡在小姐的前面了,否则您要我们做什么用呢?”
风翊宣笑着对小桃道:“你的丫头倒是有这忠心,只怕真有个什么事情,便是你们三个主仆绑在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小桃刚要说话,林远终于低着头往前走了两步,对小桃这边施了一礼,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风秀林瞧着那书生跟小桃行礼,而小桃却一脸的不自在,便悄声问道:“乐姑娘,你认识这个人?”
小桃正不知该怎么回答,正在为难,就见几个官差捕快走了来,领头的便是自己的二哥乐武。那乐武并没有瞧着人群外边儿的小桃,只是刚才和众人巡街碰巧看到这边有人闹事打架,便带了人来,冲进人群,几个官差上去分开了林继业和王老2,乐武喝道:“是什么人?在这京城的大街上打架闹事,都给我带回衙门去问话,你们若没打够,回去衙门接着打便是了。”
说着,便让手下人上去拿链子将他二人一起拴了,带回衙门里。林远一瞧不好,便冲上来拦住求道:“这位官差大哥,是那位卖猪肉的王大叔先骂人。我二叔才回了口打起来的,你就把他放了吧。”
林远上次跟姜氏去乐府时,见的是乐府的三少爷乐贤,大少爷乐文和二少爷乐武他却是都没有见到的。但是乐武却在上次猜谜会上见过台上的林远,而且小桃还跟他讲了林远是林家老大林继祖的儿子,因此乐武对他却是有几分印象的。此时他见林远跑在自己面前儿拦住去路,又见他为那打架之人求情,口称二叔,便知道那位被打成猪头的便是当日抛弃她娘于荒野的母舅其中这一,便不由自主的回头又瞧了那林继业一眼。
只见他被王老2打得鼻子处冒出血来,嘴角也磕破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象开了染料店似的,身上的旧衣被王老2撕扯的一条一绺的,脚上的鞋也不知怎的掉了一只,正撒拉了一只脚歪歪扭扭的让捕快拖着走,那副狼狈相儿就甭提了。
乐武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