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便浑身不自在,此时见林远将几十枚钱都与了他,那是喜出望外,口里早就是馋涎欲滴,便笑着吩咐酒摊的店伙计打了几碗酒来,还要了一碟子酱豆腐干子下酒,刚喝了两口,突然对面一个人对着他坐下,口里笑道:“这不是林二哥么?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怎么竟进城了?”
林继业抬头一瞧,原来是旧时的酒友刘四。这刘四本是旧日和林继业极投契的一个好友,她原本是县里的一个厨子,也因着贪酒好赌误了人家饭馆子里的正事儿,差点儿将人家的厨房给点着了,让人家踢了出来,现在仗着亲戚给找了一个做干点心的活儿,正巧在这秋水堂里做。他刚才是替换了班,刚出门儿准备回家去,却碰上了旧相识。
林继业瞧见了他,便二话不说又要了一副碗筷,亲手给他又斟上了一杯,道:“咱哥俩儿有阵子没见了,自从你上城里来做活儿,咱们便没在一处喝过酒,今儿既遇上了可得好好喝两杯。”
那刘四笑道:“二哥,我如今已经戒了酒啦。”
林继业笑骂道:“放屁,不要再废话了,这酒又不是毒药,又药不死你,何必戒它?就算你现在戒了,吃个一回两回的,以后就不再吃了也就是了,赶快赶快,喝了喝了。”说着,又叫那伙计另加了一碟五香毛豆,一碟子切成两半的咸鸭蛋下酒。
那刘四也是个好酒的,见林继业那酒壶提的高高的,倒下了酒来,那酒香直冲到鼻子眼儿里去,哪里还忍的住,早端起杯来笑道:“既是二哥你酒都倒上了,那我也就只有叨扰两杯了。”说着,先就端起碗来,抿了一口。
这刘四许多日子不曾喝酒,不过是怕再象上次似的误事儿,如今忽然喝了一口酒,觉得整个身子都舒服起来,嘴里那滋味儿真是甜美异常,无法形容,便眉开眼笑的向林继业笑道上:“既然开了戒,那就说不得了,定要陪着林二哥你多喝几碗才是。”
于是两个人一面喝酒一面说话,就这样一碗碗的喝了下去。林远在旁边一张桌子上看着,气得愣愣的,但见二叔既已喝开了,也不便上去拦着,便扭着头不理他,自去看光景消气儿。
这酒桌边儿上交朋友,那是最容易的,往往很快的便能称兄道弟,成为知己的。林继业和刘四也是一样,只听刘四道:“二哥,咱们虽然认识时间不算太长,不过一两年功夫,我倒觉得你这人很是不错,将来有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说就是了,我是尽力而行的。”
那林继业便笑道:“那还少得了老弟你的提携呀?你要是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儿,也只管说,别的事儿我不敢说,若是让我帮着传个话搭个线什么的,我的这两条腿子倒是便利得很,说走就走,绝不会耽误事儿的。”说着,便在自己大腿上,啪啪拍了两下。
那刘四也斜着眼睛,向他笑道:“二哥,今日进城来是做什么?平日里你牵线搭桥的不都是在咱们县里么,怎么如今来京城里了,我告诉二哥,这京城里人规矩不比咱们,有事儿都是多找牙行里的牙侩,在这里混饭吃不容易的,依我说二哥还是回去县里做事,便宜些。”
林继业喝了一口酒,又拿了一块酱豆腐干子吃了,笑道:“老弟误会了,我不是来做事的,是来工闺女的。她跟着我们邻居的一个姐妹跑了来人家住着,家里有点子事儿,我来找她回去的。方才找到那人家,说是她们来这戏园子看戏了,我等着散了场便接她回家的。”
那刘四一拍大腿笑道:“这是弄到一处去了,我如今便是在这秋水堂里后厨里做事的,你不早说,你要找的是谁?”
林继业便跟他说了,刘四一听李府里姨***名号,脸色变了一变,半晌没有说话,好半天才压低声音道:“二哥,咱们不是外人儿,你又请我喝酒,有句话我就跟你说了罢,你家的闺女我也瞧见过,顶好的一个好姑娘,你今日把她领了回去,就别叫她再跟那女人来往了,也别让她觉得城里热闹总想往这里跑来逛,她一个小姑娘家懂得什么,这城里的人儿岂是那样好相与的?”
林继业听得他话里有话,一颗心便登时提起老高,连忙问道:“这难道有什么不妥么?”
刘四笑道:“二哥,也亏你曾经是跑过买卖拉过单帮的人,虽说是这些事儿久不经历了,难道就忘了不成?这城里吊人的地方多的是,那李府的姨奶奶我虽是没见过,但曾听厨下的伙计说过她的笑话儿,那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闺女还是少和她来往的好。别让她给带累坏了。”
林继业问道:“莫不是她有什么不妥?”
刘四压低了嗓子道:“这我倒是没有亲眼瞧见,但是有一两回听得我们那里的店伙计说,李府的老爷在我们那里包了场子玩,也带着全家人和那个姨奶奶,伙计进屋里送茶点的时候,正巧赶上李老爷解手去了,屋里也就那位姨奶奶和一个他家里的表少爷,那两人虽是在那里规规矩矩的坐着,那桌子底下的手可不老实,那表少爷的手都摸到那姨***大腿上去了,我们伙计一眼瞧见了,他们才没事儿人似的分了开,你听听,可是什么好货色么?告诉你说,这大宅院里说不得的事情多着呢。只不知道你说的那个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