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母亲当年吃得苦头,更是激愤,便有心要刺儿一下这个找上门儿来找不痛快的主儿,便劈头就是一句:“这位姑娘莫要乱叫人,谁是林继业?我不认得!也没听说过。”
林娟脸上一红,小声忍着耻说道:“尊亲是我的姑母姑父。您自然便是我的表姐。”
小桃瞧她一眼,在李歪搬过来的椅上坐上,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位‘表妹’,林娟只觉得那双眼睛象是把自己由里至外都照透了一般,不禁心里暗暗打鼓。她心里正发慌,只听得坐在那里的小桃冷笑了一声道:
“哟,原来又是个认亲的,想必是你错了门儿吧。我们家从以前起就没有过亲戚串门子,大伯倒是有一位,我娘家里的亲戚倒是从未听说过,我长了十六岁。从小到大便没见过半点儿亲戚的影儿,倒是今年不知走了什么邪运,一批批来门上认亲的倒是不少。上次来了两个妇人,一个姓姜一个姓卢,还带着一个年轻后生,说是我的大舅母和二舅母还有我表弟,在这里说了一大堆话,我就奇怪了,怎么从前就不见有人来认亲,偏巧如今我们这日子略好些便冒出好些不知名儿的亲戚来了?可见得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了。只是我娘却是没有兄弟姐妹的,从小就被卖给了我外婆做养女,只她一个女儿,这如今怎么冒出了什么舅舅舅母,表哥姐妹来了,我真是想不明白?”
林娟被她说的一时答不出话来,小桃接着一句:“这位姑娘若是走错了门儿也不妨事,在这门房里大可以歇歇脚再走就是。只是别待得时间忒长了,我们这门房里经常有男子走动,怕是与姑娘不方便。我这里不是你走动的地方,倒玷辱了你好名好姓的,歇够了喝口茶就回去吧。”
说着,站起来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便要走。
林娟赶忙赔笑道:“不怪表姐生气,我们这些年断了联系,我也没有来给姑母请安,实在是该死!当年的事情我本不知道,后来还是听家母回家提起才知的,家母也是上次来看望姑母时才知道姑母小时曾受了委屈,这本是我爹和大伯当年做的事情,错对本不由我这个后辈来评论,只是也实在太狠心了些,我父亲如今是悔不当初,也不敢求姑母原谅,只求姑母能略看在骨肉亲情的份儿上消消气就比什么都强。我这次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不过是顺路经过这里来跟姑母姑父还有表哥表姐请安的。”
小桃看了她一眼,心道这个林娟倒是个嘴乖的。倒不象是那个卢氏的女儿,倒跟那个口舌尖利的姜氏象母女两个似的。
她斜瞄了林娟一眼,冷笑道:“哟!原来你今天是专程来请安的!这倒是我太多心了,我只当你们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次一次的前来,想必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以为是哪个人银钱不凑手了,来打抽丰的呢。”
被小桃单刀直入这么一说,林娟到底年轻脸嫩,再也敷衍不下去了。原是浓浓的堆上一脸笑,这时候那笑便冻在嘴唇上,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画眉和喜鹊在旁边听了,也是头一回见小桃说话如此夹枪带棒,都不由得暗地里吐了吐舌头,又见那个林家的姑娘窘得下不来台,便暗恨她好好的送上门儿来找骂,画眉便故意开口笑道:
“人家还没有开口,小姐怎么知道人家是借钱来的?再说了,人家若是没钱,自会卖东西抵债,只是便有一个妹妹早早儿几岁时便卖了,如今却是打不得卖妹子的主意了,说不定急眼了,卖了锅碗瓢盆不够,还会卖儿子女儿呢。哪里用得着跟小姐借呢?”
小桃淡淡一笑,接着画眉的话头儿道:“哟,你这丫头脑袋倒灵光,连办法儿都给人家想出来了,莫不是这位姑娘给了你什么赏钱,你这样用心帮衬?”
画眉笑道:“哎哟,我的好小姐,您说的就像我眼里没见过银子似的!我就便真的收赏钱,怕是也收不到这位姑娘的,您看这位姑娘也不像是使大钱的人,只怕那仨瓜俩枣的还买不动我呢!”
小桃和画眉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双簧演着,更令林娟觉得难堪,她勉强微笑着,脸上却一红一白,神色不定。
画眉见这林娟到了这里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凑在小桃耳朵边唧唧哝哝说道:“小姐,您不是跟我们说过么,平时没事儿不许皱眉毛,眼角容易起纹路,这会子怎么倒皱起眉头来了。还有大毒日头底下晒着,仔细起雀斑!咱们还是快回院子去吧,人家王爷头一次上门儿,您倒出来干这没要紧的事儿。”
小桃站起身来,瞧了林娟两眼,淡淡的道:“林姑娘不回去么?”
林娟低了头轻声道:“我只想跟姑母亲自请个安......”
小桃冷笑一声道:“你要等便等罢,我母亲今日府上有客,你若是能等便等下去。”
说着,跟李歪使个眼色,再不理林娟,径自出了门房。那林娟兀自站在门房里发呆。
小桃低声对李歪道:“你给我看着她,她若要走便让她走,若要闹着上里头,就给我拦住。今日王爷在府里,大家都是高高兴兴的,若被她搅了局,我是不能轻饶的。”
李歪想了想,道:“小姐,我一个大男人在门房里对着个姑